“你知道的，你欠我一條命。”婉柔飲了一口已經涼掉的茶，又從紫砂壺裡給尉遲靜語倒了一杯，淡黃色的液體嫋嫋升著白色，杯底還可見幾點黑色的茶葉。

尉遲靜語手摸著茶杯溫暖外壁，好讓這份徹骨的寒冷不延伸到心底。目光黯淡的，輕輕幽幽地說道：“你要說什麼。”

“下個月初八是瀾夕的生辰。”婉柔輕輕一笑，嫵媚動人。水一般的女子，更何況帶著病態的神色，更顯得楚楚動人。

今天是廿八，也就是說距離淨瀾夕生辰還有十天。

婉柔看尉遲靜語沒有接話，便悠悠把自己的目的說出：“我想，你也知道淨羽已經兩個月沒有踏足王府了。”

“你喜歡淨羽。”尉遲靜語淡淡地說。

婉柔的嘴角一抹明媚又憂傷的笑容：“是啊，大家都看得出來呢。”

“你想我怎麼做？”尉遲靜語深吸了口氣，總算說道重點了。這兒的氣壓不是一般的底，眼前的人不是一般的令她喘不過氣。

“我想在那一日夜晚，與淨羽私奔。”婉柔輕輕一笑，似乎在談論天氣般輕鬆的語氣。尉遲靜語手握茶杯的手一抖，茶水倒在了手上。

“你瘋啦！？”尉遲靜語尖叫起來。

“你叫的那麼大聲，是想所有人都知道嗎？”婉柔猛地抬頭，目光帶著狠厲的責備。尉遲靜語垂下眼眸，表情古怪。

“淨羽說要帶著你私奔？”

“沒有，不過，那日淨羽定是要來的。”婉柔說道，她想他想的快要瘋掉了。目光幽深黑暗地看著尉遲靜語：“我想你在那日幫我拖住淨瀾夕。”

“我拖得住他？”尉遲靜語自嘲地笑笑，帶著一點兒神傷。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婉柔抬眸，清清淡淡地說著。

“我……”尉遲靜語看著婉柔，躊躇了半天，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我不能幫你。”

婉柔彎起眼角，溫暖地捧住尉遲靜語的，“看著我。”不要垂下頭，看著我。

尉遲靜語抬頭，婉柔眼裡滿滿的都是埋怨，責備，晦澀的琥珀色眼睛帶著濃黑的悲哀。越看內心的愧疚越來越滿，像是快要溢位來。

婉柔俯下頭，在她的耳邊夢囈一般地呢喃：“你欠我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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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靜語開始抖瑟，她永遠不會覺得婉柔有這麼鬼魅的一面。婉柔揚起頭，朝她淺淺淡淡地笑著。

好像剛才在她耳邊呢喃的不是她一般，無辜的表情仍舊是那樣楚楚動人。尉遲靜語看著她，“你難道就不考慮下淨瀾夕的感受嗎？他那麼愛你，你就對他一點情意都沒有嗎？”話剛出口，尉遲靜語苦笑，她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在乎淨瀾夕的感受了？

一聽到淨瀾夕的名字，婉柔的臉色變得凌厲。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目光看著湖中心。“你知道什麼？原本我和淨羽本是青梅竹馬，是他強要了我的。”

“他強要你，你可以不隨他啊。”尉遲靜語說道，既然是淨瀾夕的一廂情願，為什麼還要跟隨於他呢？

“他很早以前便注意上了我，多次向淨羽討要我，淨羽都不給。”婉柔緩緩地陳述當你年舊事。“直到，那年淨羽的生辰，在府上做宴。淨瀾夕應邀而來，酒後便對我……”婉柔沒有說下去，不過下面的內容才都猜得到。

尉遲靜語緘默著，一出生米煮成熟飯的戲碼。

“不然，我是可以和淨羽成婚的。”婉柔抬起頭，大大的水眸裡淚花閃閃，尉遲靜語把手從她的手裡抽離。“你知道有情人不能相守的感覺嗎？”

半晌，尉遲靜語才淡淡地開口：“你怎麼就知道淨羽是願意和你私奔的？”

“你幫我拖住淨瀾夕讓我和淨羽見面便是。這麼點小小的要求你都達不到，當初還聲稱要為我做牛做馬？”婉柔欲擒故縱地說著，“如若淨羽不願，我也就死了這條心。從此專心專意伺候淨瀾夕。”

“好，我答應你。”尉遲靜語站起身來，說道：“希望你遵守你的諾言。畢竟，淨瀾夕是那麼的愛你。”

“今天便到此為止，淨瀾夕讓我不要和你見面，你在他面前也不要提及。”尉遲靜語說道。隨後走出涼亭。

剩下婉柔一人，坐在鋪了軟墊的石凳上，苦笑。她已經足足兩個月沒有看到淨瀾夕了，怎麼在他的面前提及？況且她也沒有那麼傻，淨瀾夕是那麼玲瓏的人，她若是說了，他怎麼可能不去懷疑她們只是單純的見面而已？

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