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人在相互衝殺,激戰不休。
唐百州偷眼望去,見場中激戰的,這一邊是道裝全真,三人一組,擺著無陣列“三元劍陣”,與自己在終南山上所遇“青陽三子”手法如出一轍,另一邊全是俗裝,有男有女,果然正是刁家寨“蛇形門”中高手,其中有“巴山雙毒”刁氏兄妹、黃衣喇嘛兀突柯等人;其中老一輩的,正是刁人傑本人與“龍門劍客”霍一鳴的父親霍昆。
他見那老東西諶度才沒有同來,心裡不由放了一大半,輕聲向二女道:“他們這裡正在熱鬧,咱們仍是老辦法,從牆上進去,但願能得一次漁人之利,如何?”
二女笑著點頭,領路直趨右方。
唐百州見二女在前帶路,但只見裙衫飄飄,身形快捷異常,自己全力奔趕,幾乎趕她們不上,不由暗忖:這兩個女孩子雖說不懂事一些,但年紀輕輕,有此功力,倒是件極為難得的事。我和她們“碧靈宮”萍水相逢,述起來還是仇家,反得她們如此熱心相助,如果真能因她們之故,尋得劍譜和師兄遺孤下落,這份大情,卻叫人難以報償。
想到這裡,忍不住微微嘆了一口氣,又忖道:唉!不知小保這孩子,今生可有這份福份沒有呢?
自此後,唐百州對二女的印象大變,再也不以“狐狸精”相視了。
沒有片刻,來到一堵高可丈許的牆外,小絹小翠二女停身牆下,向唐百州說道:“唐大俠,咱們是一齊進去呢?還是分途進去?”
唐百州想了想,笑道:“既是用偷,分途大多,反易暴露形跡,不如一齊進去,二位姑娘就請為我把風。”
小翠掩著嘴笑道:“今晚上,我們做賊做定了,可惜還有一個小賊,他不能來。”
小絹罵道:“就是你這丫頭會罵人,過了今天,瞧我不告訴傅公子,看他可會饒你呢?”
小翠也笑道:“喲!瞧你那股子親熱勁兒,傅公子長,傅公子短,就像小媳婦叫當家的一樣。”
小絹剎時臉上通紅,黑夜中尚且看得清清楚楚,可知她羞得有多厲害,揚手上前,就要打小翠。
唐百州要是從前看見聽見,準會暗罵狐狸精,不知羞恥。但此時心情不同,看法也就迥異往常,不但不以為意,反覺得心裡十分暢快,笑道:“你們誰也別爭,今夜裡誰要好好替我把風,我就叫小保娶誰。”
小絹聽了,臉上越加緋紅,低頭不語,退到一邊,小翠卻笑著啐道:“呸,誰稀罕你的寶貝徒弟,我才不要哩!”
唐百州越發樂得嘴也合不攏來,只可惜置身敵人近處,無法放聲大笑而已。
笑鬧一陣,唐百州首先擰身躍上牆頭,小絹小翠分居左右,一齊擰腰,俱各躍登牆上。
唐百州看看二女嬌美婀娜,綠衫飄風,直如雲裳仙子,再看看自己這身破襤衣衫,醜陋模樣,不禁啞然失笑,輕聲問:“回頭我若施放海螺號角,你們可抵受得住?不被號角所傷嗎?”
小絹笑著從懷中取出兩粒形同瓶塞的東西,揚一揚,說道:‘我們老夫人從來監視三鬼舉動,早有破除以音亂性之法。除了這隔音軟塞之外,還傳了我們攝神靜心口訣,倒是不懼海螺號角,但這海螺號角對一般定力不足的人或飛蟲走獸,卻嫌太過殘酷。我們臨行之時,老夫人還囑我們轉達唐大俠,這種殺生之音,非到萬不得已時,能不用還是以不用為佳。”
唐百州聽了這番話,頗有些訕訕地,笑道:“我原也是這個意思,只怕在萬不得已時,突然吹起海螺號角,會無意間傷了二位姑娘。”
小絹含蓄地笑笑,並未再說什麼。
唐百州攏目向青陽宮中一望,果然房屋層層疊疊,廊林脊海,真令人難分方向,心想反正總得尋一個倒黴的小道士打聽。覷定一處微有一絲燈光的房空窗,抽足騰身,低喝一聲:
“起!”沖天拔起二丈以上,二女各擺羅袖,緊跟著也縱身躍起。
那知就在三人身形已離牆頭,拔升到一二丈高,即將力盡下落之際,陡聽得宮內有人低喝一聲:“打!”
一個“打”字才落,嗖嗖嗖一連數十股勁風,分由三面房頂上,齊向唐百州等射來。
這一著,用得甚是陰損,蓋因人在空中敢落未落之際,換式拒敵撤身,均屬困難,而這數十股勁風,分由三面集中攢射,端的叫人防不勝防,避不勝避。
唐百州大吃一驚,顯見青陽宮因連日被攪,早已有了萬全準備,方才明明已發現自己三人,卻聲色不動,等待這最有利的時機下手。正要施展內家真氣,震飛這漫天暗器,豈料他尚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