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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有形式的變,而無內容的變,中國的封建社會,才延續了幾千年。甚至辛亥革命以後,皇帝沒了,和小農經濟相聯絡的封建思想的殘餘,卻並非隨著皇帝的消失而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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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這面鏡子(1)

人是感情的動物,世界上一切人類的活動,無不是由於人類感情所催發而生成的。所以,愛的感情,是一種促進人類進步的原動力,恨的感情,同樣也是一種推動社會發展的力量源泉。

恨,是人性惡的一種強烈表現形式,正如愛是人性中最善良、最美好的感情的流露一樣。恨所體現出來的種種乖戾悖謬,陰刻卑劣,殘忍險毒,暴虐嚴酷,一直到殺人越貨,傷天害理,瘋狂報復,人性喪失。是由於人類先天的從物質到精神的佔有慾望,和幾乎屬於本能的排斥異己的壟斷心理,與後天的社會不公正,人類不平等以及正義、邪惡、良知、罪行等外部環境所產生的嚴重衝突,而使心理失去平衡的狀態下逐步形成的。

作為統治階層的人物,上至帝王、宗室、后妃、儲子,下至將相、官僚、吏屬、衙役,這些人在對付被統治者的反抗時,常常由於集團利益,能夠驚人地保持一致,但在統治集團之間,因實力的強弱,地盤的大小,權益的多寡,利害的輕重,而形成的矛盾衝突則表現在你死我活的內部鬥爭上。那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就叫權術。而對於權力層面的人物來講,權術,是一種必要的生存手段。也是人性惡的一種展現方式,《三國演義》一書,就是一本講權術的書。從劉、關、張桃園結義開始,以崇高的感情外衣掩蓋下的本非良善的結契,到最後鄧艾、鍾會的二士爭功,死於非命為止,貫徹始終的無不是人性惡的表演。惡,推動著“合久必分”,同樣是惡,又促進了“分久必合”。

由於惡,在這同一戰場上,魏延、楊儀在前,鄧艾、鍾會在後,演出了情節故事,矛盾衝突大同小異的火併的悲劇,毫無疑問,是導演這出戏的諸葛亮和司馬昭,把握住一山不容二虎的人性惡的本質,驅使他們產生出不共戴天的互相廝殺的仇恨。但也應該看到,同樣由於惡,在毫不容情地加速著魏亡、蜀滅、吳降的進度,使時代跨入一個新紀元,從這個意義上說,惡,也是一種歷史的必然。這一切,都不以人們的善良意志為轉移。於是,善善惡惡,愛愛仇讎,就是人類感情活動的全部內容。

正因為這種強烈的愛和恨,善和惡的推動,使社會的變化加快,使人類的競爭加劇。於是,聰明才智的超常發揮,精神世界的飛躍升華,便成為可能。

所謂亂世出英雄,並不是上天安排,英雄多生於亂世,而是亂世能創造更多的磨鍊機會,以及可以脫穎而出的機遇。太平盛世,按部就班,長幼有序,循規蹈矩,英雄就不大容易找到用武之地,無用武之地,也就顯不出蓋世英雄。所以,由治到亂,或者由亂到治的過程,總是人才輩出的時期。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在三國這段九十六年的歷史時期內,得到最充分的論證。

自黃巾起事,天下大亂,於是干戈四起,烽火不止,此其時也,諸侯蜂擁而動,豪傑不安於位,正是風雲變幻,群英際會的良機。董卓跋扈,呂布驍勇;曹操梟雄,劉備韜晦;袁氏兄弟,逐鹿中原;荊州劉表,舉足輕重;江東孫氏,虎踞龍蟠;諸葛孔明,定計三分,俱是不可一世的領袖人物。乃至於關羽、張飛、趙雲、馬超,魯肅、周瑜、呂蒙、程普,張遼、樂進、于禁、許褚等武將,到徐庶、龐統、法正、譙周,荀彧、荀攸、賈詡、郭嘉,張昭、顧雍、諸葛瑾等文臣,稱得上人才濟濟,群星璀璨,才演出了精彩千古的三國英雄會。

等到魏、吳、蜀立國稱帝以後,基本步入正軌,雖然還有司馬懿、陸遜、魏延這類傑出人物出現於國與國之較量中,但叱吒風雲者,已寥若晨星矣!到了三國末期,也就只有鄧艾、鍾會差可比擬。至於蜀之姜維、吳之諸葛恪則更是等而下之了。

這也可以說明人才成長的一個總規律,戰爭(從政治、軍事、經濟,當然還要包括各式各樣的廝殺較量)是啟動才智產生鏈式反應的最有效的起爆器。

所以,《三國演義》這部小說,從第一回漢光和七年(174年)、中平元年(公元184年)黃巾起事寫起,洋洋灑灑,到最後的第一百二十回晉咸寧六年(280年)、太康元年(280年)吳主孫皓降晉為止,以七十餘萬字,把魏、蜀、吳三國興亡盛衰的九十六年間紛繁複雜的事件,數以千計的人物,有條有理,有聲有色地表現出來,要言不煩,精彩紛呈,確實是中國文學寶庫中的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