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並不冷清,相反這裡很繁華熱鬧。
王君廓往這裡逃,一來秦嶺畢竟是距離長安最近的大山,進了山總比在京畿的平原上更容易躲藏。其二,王君廓在終南山也有別墅莊園,這裡一直積存著不少的金銀細軟等物,從長安出逃,他什麼也沒帶,所以長安城裡才沒有人發現他居然逃了。
王君廓往他在終南山上最隱秘的一處別莊逃跑,準備在這裡補充,然後往深山裡逃。他最終的目標,是逃往漢中,再往隴西逃,逃去吐谷渾。
既然大唐已經容不下他了,那就去投胡人。吐谷渾若不行,他就去吐蕃,總能找到一處落腳之處。
憑他在終南山藏的那些珍寶,到哪裡都能混的很好。
王君廓只帶了兒子王永安一人,再沒帶別人。他們喬裝打扮,做兩個行腳商裝束,絲毫的不起眼。
王永安氣喘吁吁,一陣陣疲憊。
“父親,我累了,我們為什麼不騎馬,非要走路?”
“騎馬?騎青海驄嗎?還是大宛馬?還是突厥千里馬?你是怕我們不被人發現身份?”王君廓道,“旁邊休息一會。”
走到一棵樹下,王君廓放下肩上的包袱,裡面是些絲綢,這是他用來偽裝身份之用的。若是兩個行腳商人,卻不帶半點東西,總是不正常的。
放下包袱,王君廓摘下眼罩,擦拭自己的那隻壞眼。這隻眼睛已經徹底的壞死了,看不了物,可卻還總是疼總是流眼淚,一眼到這個他就恨透了尉遲恭恨透了李世民。
“我覺得我們其實不用跑的。”王永安一屁股坐在一邊,背靠著樹幹,渾身是汗。
“不跑?等著被人宰豬一樣的屠殺?”
王君廓一聽到兒子回來說李超不肯收他家的錢財,甚至連太子要收,李超都不肯後,他立即就決定出逃。
王君廓渾身上下就帶了一把匕首。
“走吧,繼續上路。”王君廓看著兒子疲憊的樣子,皺了皺眉。
“再休息會吧,我累的不行,外面太陽也太大了。”
“我們離長安遠一點,就多分安全,你總不想被抓回去吧?”
王永安當然不想被抓回去,可是他真的很疲憊了。
“再加把勁,我們已經快到了,等到了我們那處隱密的莊園,就能安心的休息一會。休息好,我們把珍藏的寶貝帶上,遠離中土。”
“就這樣走了,好不甘心。”
“不甘心,那就憑本事他日再打回來。”王君廓把眼罩戴好。
父子倆重新上路,他們翻過一個山坡,走在捷徑小道上。
太陽西斜,暑氣消散了一些,晚風帶來一些涼意。
前面不遠,就是王家的一處別墅,這是個很隱密的別墅,從未對外公開過,別墅的主人,也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商人。這是王君廓的秘密地點,這樣的地方,他有好幾處。
正所謂,狡兔三窟。
“等到了莊園,我要先衝個痛快的冷水澡。”王永安舔了舔乾燥開裂的嘴唇道。
王君廓停下腳步,看了看前方,快到了。“我要喝一杯冰啤酒。”
相距並不遠的王家秘密莊園。
李超正喝著冰啤酒,躺在泳池邊上。泳池裡,李承乾穿著條大褲衩正在愜意的仰泳。
天邊火燒雲似乎把半邊天都燒著了,火紅一片。
灼熱的太陽已經下山,但天還沒黑,晚風已經吹起來,讓這個時候成為一天之中最為愜意的時候。
結束一天忙碌,拿條毛巾到河邊洗個澡,遊會泳,這是最舒適的了。
孩童們更是總要游到天黑,直到父母叫了許多遍都沒反應,折了樹枝到江邊來抽人,他們才會老實的回家。
李承乾不用擔心李超會抽他。
“李相,你說王君廓真的會來這裡?”
李超打了個酒隔,對王家儲藏的啤酒很滿意,正宗鯨魚溝出產的白鹿牌啤酒。莊園裡的冰窖更是讓人意外之喜,冰鎮的啤酒,喝起來確實爽。
“你已經問了第七遍了,我拒絕回答,你只要耐心一點,一會自然會有結果。”
李承乾游到池邊,手搭在池沿上,笑著道。“可你看,馬上就要天黑了,你之前說王君廓一定會來這裡,還說天黑之前。”
“快天黑,那也是沒有天黑,你天天讀書,都讀的什麼玩意?這也讀不明白?”李超冷哼了一聲。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忘記我們的賭約,到時記得願賭服輸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