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的時候,就訓練,不停的訓練,直到累癱為止;一開始大家只是內心嘀咕,濤哥這麼拼命是準備升遷了嗎?後來有人發覺不對,就勸他注意注意身體;最後還是隊長看出來這小子有心事,提醒幾句,也就隨他了。不過再強悍的身體也經不住這麼內外損耗,結果不出一個月,唐濤之前受傷的腿就出問題了,於是被隊長轟了回去。休了兩天,第一天吃了睡,睡了吃,吃完了繼續睡,第二天唐老太太覺得兒子休息好了,便攛掇著他去接孟玲玲上下班,吃個飯,約個會什麼的;唐濤就煩了;之後與隊長好說歹說,又回了隊裡。11月底,孟玲玲帶著她的日籍男朋友終於跟家裡攤牌了,孟叔一開始也是不同意,後來經不孟玲玲態度強硬,還騙老爺子懷上了,於是開始他們幸福的跨國婚姻。
因為孟玲玲這一出,唐老太太當時鬱悶的不得了,怎麼都到門口的媳婦就被個小日本生生拐走了,於是對日本人的反感又加了一層;沒了孟玲玲這個中意的兒媳婦,老太太又開始琢磨著為唐濤物色女朋友了。唐濤給老太太的答覆是,自己沒時間去相親,也沒時間談戀愛,如果老太太看上了,那女的也能看上他,願意領證的就把證領了,中間省去不少麻煩,把老太太又給氣的不輕;還是沒辦法,於是唐濤就只能躲,恨不得把調休全部免了。幾乎每天,不到九點是不會進家門,有次無意間,竟然把摩托車騎到了喬昱森他們樓下,當意識到自己的無聊行為時,目光已經被那扇窗戶上透出的暖暖的光吸引了;似乎能聽到小磊跟他那個不靠譜的爹猛按遊戲鍵盤的聲音,似乎能聞到喬昱森做的咖哩各種飯的氣味……一直煩躁的情緒意外的平靜下來。可能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唐濤只要有時間就悄悄的過來,望著窗戶上透出的光,抽上一支菸,然後又默默的離開。溼冷的夜風拍在身上,反而更容易讓人思考;比如決定與喬昱森分手那會兒,理智告訴他,人不能活的太自私,他自己可以不管不顧的愛上喬昱森,卻不能不管不顧自己的母親;愛情與親情對立時,他選擇了親情,因為他決定把遺憾留給自己,把安心留給母親;然而愛情這種東西,你不碰還好,一旦陷進去了,甜蜜幸福是它,腐身蝕骨的也是它;
唐濤注意到母親兩鬢不斷冒出的白髮,焗過油,過個十天半個月,根部又會冒出一點點銀白;就是這樣一種顏色將他緊緊禁錮在這個地方,不能躲不能逃,將心上的傷口甩向背後,在等待疼痛麻木的日子裡,微笑著努力營造一種幸福的假象;母親是愛他的,這一點唐濤非常清楚,母親害怕他與喬昱森在一起受傷害,於是選擇將他禁錮在她認為安全的牢籠裡,這種愛帶著一絲不可理喻和歇斯底里,你不能說她錯了,只是母親沒有明白,以保護之名的愛,早已將她的兒子傷的體無完膚了。
已經一個星期了,那扇窗戶的燈沒有再亮;唐濤想到第一天看到燈是暗的時,心情忽然變得很煩躁,差一點就上去敲門了;他在猜想喬昱森帶著小磊又上酒吧了?找男朋友?新的男朋友什麼樣?小磊會叫對方叔叔還是爸爸?喬昱森會對著別人微笑?那個人會愛他?他也會愛上那個人?他們做著愛人間親密的事,然後將唐濤這個名字跟用過的衛生紙一起丟在垃圾筒裡……這種想象很苦澀,有時候心裡一抽一抽的痛,但卻只能痛,因為痛的越厲害,才能越快放下,不是嗎?
第二個星期結束的時候,窗戶的燈還是暗的,唐濤有點慌,想了個藉口就上去敲門,結果無人應。
第三個星期,唐濤再次到了喬昱森樓下時,看到燈亮了,那一瞬間忽然覺得很開心,想都沒想就跑到了上面,按完門鈴以後才覺得不妥,可是又不想馬上轉身離開;看一眼,說一句話就好,他只是想確認兩人安全,就是這樣!門咔嗒一聲開了,唐濤深吸了一口氣,緊張的像個初戀的毛頭小子,結果不是他想見的人,
“唐濤?”
“呃……你好,歐陽,我……來看看小磊……他在嗎?”
歐陽腦子裡快速的反應了一下,皺了皺眉,這人不是準備結婚去了嗎?還出現在這裡幹嘛?
“小磊啊?他不在,對了,聽昱森說你要結婚了,呵呵,恭喜恭喜啊!”
“我……呃……昱森最近沒在上海嗎?”
“昱森?你不知道嗎?”歐陽故意說道,“他和小磊去紐約了!”
“紐約?”
“是啊,喬昱森的新男朋友是美籍華人,兩人去見見父母,然後可能會去丹麥結婚。”
“男朋友?什麼時候?”
“就這兩個月吧……對了,你們應該……分手了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