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一陣腳步聲,從遠而近,踏踏踏踏,似乎就要走進臥室,但是突然又停了。
這時候,電影最後的**部分也要來了。在之前所有的時間,整部電影都是在玩心理恐怖,沒有出現任何的血腥鏡頭,但是依靠細節的營造,會讓觀眾“自己嚇自己”,精神繃得緊緊的,心裡的壓抑已經到達了隨時崩潰的邊緣。那麼現在,有什麼方式可以使得觀眾精神崩潰?
很簡單很俗套,直接嚇他們一跳就行了。
因為DV鏡頭有很強烈的第一人稱的視覺代入感,從美爾起身到腳步聲的停止,觀眾一直都是以同一角度看著那個絲毫不動的昏暗畫面,精神非常壓抑,而注意力高度集中。這時候只需要畫面突然出現一個鬼臉,或者一個尖銳刺耳的鬼叫,他們都會嚇得魂飛魄散!
這是一種很原始的手段,但是絕對有效。就像一個人在集中精神做事,你悄悄地走到他背後,然後突然對著他大喊一聲,他就會嚇得跳起來。
今天一整天的時間,王揚幾乎都在拍這個直接嚇人的鏡頭。在腳步聲停止了一會後,男主角凱文突然被人甩入臥室,他的身體飛速地撞向鏡頭,頓時把DV機撞得歪歪斜斜。
拍攝這個鏡頭有一個難題,怎麼讓扮演凱文的扎卡里“飛”進臥室?扎卡里親身表演了幾次,無論是正面飛撲,還是背面往後彈,效果都很不好,扎卡里還磕得受了點小傷。
王揚苦思了很久,如果用後期特效解決,要做到和畫面完美融合,他知道自己沒有那個技術;如果用吊鋼絲繩的方法,一來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二來成本必然大增。
最後還是瑞秋提醒了王揚,採用道具拍攝的方法。他們買了一塊布,照著扎卡里的體型縫製了一具呈彎曲狀的人形布玩偶,用海綿把玩偶填充起來,然後讓玩偶穿上扎卡里的衣服,便成為扎卡里的替身了。雖然玩偶的做工很粗糙,不過臥室裡光線昏暗,黑糊糊的,拍也拍不清楚,玩偶足夠應付拍攝需求了。
布玩偶被王揚和扎卡里聯手一起甩入臥室,再狠狠地砸中DV機,這個簡單的鏡頭因為玩偶在空中的形狀變化、被砸中後的DV機鏡頭角度等原因,而變得複雜。王揚拍了幾十遍,幾乎要把玩偶砸爛了,這個鏡頭才終於過了。
現在只剩下最後的一個鏡頭沒有拍攝,在凱文被甩入臥室後,美爾面無表情地慢慢走進臥室,她的衣服上、臉上都滿是血跡,她走到地上凱文的屍體前面,蹲下身子,然後似乎發現了DV攝影機,她對著DV機鏡頭笑了,隨即伸手把DV機關閉,電影結束。
為了拍攝這個鏡頭,瑞秋的藍格睡衣胸口一片,還有她臉上,都塗著血紅色的糖漿,這也是電影唯一一處“血淋淋”的鏡頭。
“揚,我準備好了。”瑞秋對王揚說了聲,便走出臥室在走廊等待;而扎卡里窩在地板上蜷縮成一團,遮了一小半的鏡頭畫面。
王揚同樣伏在地板上,在DV機後面看著顯示屏,他喊道:“好了,各就各位,電影最後一個鏡頭,開始!”他心裡一跳,手上便按了按DV機的開始拍攝按鈕。
昏暗的臥室裡,只有一些微弱的詭異藍光,扮演著美爾的瑞秋呆滯地站在臥室門口,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在凱文的屍體前蹲了下來,她臉上一片死靜,突然,她看著DV機邪惡地笑了起來,伸出手探向DV機,鏡頭一片漆黑。
“停!”王揚皺了皺眉頭,這表示著他對剛才的表演不滿意,和他相處了一週時間,瑞秋已經熟悉了他的小動作,看到他咬著嘴唇,知道這是代表他在醞釀組織著要說什麼,便安靜地看著他。
她沒有猜錯,王揚馬上就對她道:“瑞秋,你的笑容有些過火了。最後這個鏡頭,美爾的笑容不需要那麼誇張,你可以笑得自然一些,配合整個電影下來,那樣的笑容更嚇人,不寒而慄明白嗎?”他還是趴在地板上,仰著眼睛地看著前面站起來的瑞秋,又道:“對了,走過來的時候,你的步伐要更僵硬,而臉上更平靜。”
瑞秋打了個“OK”的手勢,微笑道:“我明白了,笑得自然點,像現在這樣,是嗎?”
“嗯,還不錯,不過我需要更甜美一些!你知道的,像看著自己的男朋友。”王揚一說完,地上的扎卡里便嘀咕著道:“噢,在自己男朋友的屍體前甜美地笑著,真是變態。”看到瑞秋站在門口準備好了,王揚笑了笑,道:“我就是要變態的效果。3,2,1,開始!”
聽到開始,瑞秋便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這回她的身體很僵直,像一隻喪屍;她來到凱文屍體前,蹲下,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