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幽暗處,一黑一白兩匹馬兒緩緩行出,就宛似兩團夢魔中的魔影,蹄聲清脆又單調的一下一下敲擊著地面,卻彷彿一下一下敲擊到人們的心坎上!
四個人的心絃全壓緊了,呼吸都迫急了,但他們卻毫不畏縮的盯視著黑暗中的來騎,顯然,他們也已決定,不管來者是誰,他們都會奮身一搏——假如來人是想阻止他們眼前所要做的行動的話!
當然,這兩位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黑馬上的是關孤,白馬上的便是李發了!
緩緩的,關孤與李發在五步之外停佳了馬,兩個人默然打量著對方,兩張面龐上卻毫無表情。
環眼青年吸了口氣,戒備的朝前移了一步,他低沉的道:“你們是誰?”
森冷又銳利的眸子緩緩投注仆倒地上狼狽不堪的左煌與呂安,關孤的濃眉不由憎惡的聳了聳,然後,又轉到那環眼青年臉上,木然的,他道:“你們是‘大鷹派’的門下?”
環眼青年充滿敵意的道:“怎麼樣?”
關孤淡漠的道:“各位是如何稱呼法?”
一側,四個年青人中那排五的小夥子突然憤怒的叫道:“你不用管我們是如何稱呼法,你先說說你在此時出現是什麼意思?你又是幹什麼的?”
環眼青立即喝止了他的師弟,面對關孤,他冷硬的道:“‘大鷹派’的‘錘劍四雄’就是我們弟兄!”
關孤點點頭,道:“那麼,“三聖君子”餘義長大約就是你們的師父了?”
神色一肅,環眼青年卻又帶著無限疑惑的問:“正是恩師,你認得?”
關孤深沉的道:“不,彼此神交而已,我知道你們的師父人如其名,義薄雲天,長於律己,是個君子!”
環眼青年不由稍微減輕了三分仇視,他比較緩和的道:“朋友——在不明白你的身份前,我只好如此稱呼,朋友你既然如此清楚家師,可能也會知道家師門下調教出來的弟子決不會是仗勢欺人,故施暴虐之輩,我們從來不敢,也不屑為!”
關孤靜靜的,道:“不錯。”
一指地下那兩個猶在掙扎呻吟的仁兄,環眼青年又悲憤的道:“但是,今晚我們卻不能不狠上一遭,不能不咬牙違背家師的教誨——這兩個人,他們以莫須有的理由殘殺了我們的小師弟,甚至……連死了也不給他一個全屍!”
說到後面,環眼青年的語聲也已變成嗚咽了!
現在,左煌與呂安兩個人,一個背對著關孤側臥,一個卻反著身子被釘在地下,他們們俱未看到關孤與李發的形貌。
但是,顯然他們已自極度的驚慌中辨清說話的人是誰了,因為,他們已經停止了那種恐怖下的無益掙扎。
關孤下垂的唇角微微一抿,低沉的啟口道:“是他們的不對……”旁邊,李發不禁急叫:“大哥——”關孤冷冷的橫了李發一眼,道:“住口!”
畏縮的低下頭,李發不敢再說什麼,從他不停搓揉的雙手動作裡,卻可以看出他心裡是如何的焦的與急躁了……關孤平淡的道:“你貴姓大名!”
環眼青年實在是估不透對方的來意,他略一遲疑,輕輕的道:“夏湛。”
關孤又道:“這幾位呢?”
夏湛心不由主的指了指那排四的瘦削年青人道:“我四師弟竇英。”
又指指排五的小夥子與排六的年青人:“五師弟費川及六師弟司馬吉。”
排五的費川忍不住又抗聲道:“別光問我們,你是誰?”
關孤安祥的道:“關孤。”
突然間,這四位“大鷹派”的年輕俊彥全都驚震的張開了嘴,睜大了眼,幾乎不敢相信對方口中吐出的那兩個字:“關孤”——在武林群中,這兩個字的意義已不單單是代表一個人的姓名了,他更象徵著強霸、狠毒、冷酷,以及——死亡!
好一陣子……
四個人才像自一種無形的壓迫下掙扎出來,他們長長的籲著氣,但是,四張孔卻全在這俄頃間變成了慘白!
驚恐的注視著關孤,夏湛痛苦的道:“你,你就是‘果報神’?”
關孤幽冷的道:“我是。”
夏湛忐忑的問:“關孤,你在這裡出現,有什麼指教?”
目光厭惡的瞥了瞥地下的兩人,關孤煩憎的道:“很抱歉,這被你們各位恨入骨的蠢材,是——是我的人!”
四個人不禁全傻了,半晌,他們才噩夢初醒的激動起來,夏湛悲痛與絕望交集的叫道:“你的意思是——要救他們回去?”
關孤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