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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奔波,說我懶惰好,說我懦弱好,我只盼尋個小院……“爾所國土中所有眾生若干種心,如來悉知。何以故?如來說諸心,皆為非心,是名為心。所以者何?須菩提,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若有人滿三千大千世界七寶以用佈施,是人以是因緣得福多不……”漸冷的風繚繚,裹了種香火味兒四下漂泊,冷風清香中,落英繽紛,墜自古樹枝頭,打在我額頭,肩頭,在面頰婉轉、呢喃,不待我捕捉,又輕揚而去,漸漸遠離……幾點素白似的不捨,悠悠落入青石上的青瓷碗,於碗大的天地間載沉載浮。我抬手支腮,膝間擱了本《金剛經》,口中念念不斷,似是專注,只是眼瞼早於陽光轉濃時斂下。“若復有人知一切法無我得成於忍,此菩薩勝前菩薩所得功德……”我喃喃念著,心情便在這佛經中慢慢沉靜,話音間我能聽到自己自己的心跳,倒不覺得落寞,只是感覺越來越有規律,無章的心事,慢慢沉沒,只餘下滿月撲懷般滑溜。“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唸完,我方睜開眼,入眼的樹杆圓潤粗實,枝葉扶疏,濃蔭覆地。我抬階而下,伸手扶上深灰樹杆,有點兒扎手!頭回見這種樹,只覺樹葉如心,宛如滴水,甚是稀罕,問尹嬤嬤何樹種。奈何,她只淡淡掠了我眼,轉身於佛殿深處抱出大撲的書籍,就掩門走了,剩下我對著滿殿的繚繞香火思忖不已。尹嬤嬤只說缺個打點佛院的人,我想無非是清潔塵埃更換香火類活兒,然而活計倒跟想象中符合,十分輕巧,偶爾還能跑到陽光下打個盹兒,只是心卻沉澱了。說此處乃佛院,竟不見半尊佛像,華麗殿中只供奉了個木匣,小小的,沒啥特點。每日清晨清理桌上香灰,更換貢品時,我都禁不起好奇,想開啟看看其中到底裝了什麼?然而,轉念又想起中說的暗器,越是外表普通,越是讓人死的不普通。來時,我就端詳過了,木匣雖簡陋,頂部已積陳了厚厚灰塵,隱隱能瞅見幾處黑汙。但是,木匣四下的佈置卻相當乾淨,纖塵不染。因而,每每淨桌,我都小心的饒過木匣,生怕觸到了什麼機關。這佛堂足有白大娘家院的兩個大,然只有我一人,每日都有人按三餐送些食物過來,卻只放在院門內,從不露面。尹嬤嬤給我的書:《金剛經》、《地藏經》、《大悲咒》、《法華經》……簡而言之,就是,是本書就與佛有緣。我翻了幾下,就大感頭疼,阿爹每次讓我看佛書養心時,我身上就像長了瘡,總是坐不下。然而,這院中除了我那個臥室與間洗浴室,其他的房間都統統鎖緊了,我無處可活動,只好耐下性子。經書雖隱晦難懂,可細細讀下來,心情竟亦漸漸沉澱下來。而我手下這株樹,我於書中插圖得知,它正是傳說中的菩提樹。書中說,佛祖得道時,於此樹樹下踱步七日,異花隨跡,放異光明。為報樹恩,目不暫舍,故此瞻望。恰有五百青雀飛來,繞菩薩三匝而去,十分殊勝,人天歡喜。佛祖時常外出說法,有時信徒來訪遇不上,很是掃興。佛祖便說:“世間有三種器物應受禮拜——佛骨舍利,佛像和菩提樹。禮拜菩提樹吧,這和禮拜如來功德一樣大,因為它幫助我圓正佛果。”因而,佛門中,菩提樹是聖樹。而,佛祖乃是於菩提樹下成道的,見樹如見佛。我不是信徒,卻愛極了如心型的樹葉,常依樹閱經,清風嫋嫋,不時有雀兒掠過,叼著草籽,悠閒漫步,很是愜意。因而,這幾日囚禁的般的生活倒沒起初想象中的那般苦悶。現下,只盼著夜無將軍歸來,能弄得妙藥返還容沇身邊。我不是不想他,而是不敢,即使我此時不在他身邊,我亦清楚他發現我不在了,會是如何的暴躁。※���※��※���※���※唉,我轉個身望向院門,今日送飯的似乎比往常要晚,正馳目而望時,余光中瞥見樹林中竟有個人影,心中一抖,忙全神貫注。佛院位於將軍府深處,且不說門外重兵把守,就是無人把守,常人都不敢前來。那這個人……我偷偷往樹林中靠了幾步,那人背對我,坐在樹下,雙手抱膝,下巴抵在膝頭,垂頭盯著地面。安靜得宛若頭受了傷的狼,避於人眼,偷偷添舐傷口。他是誰?衣著非凡,雖不清面目,但看姿態皆非下人能有的灑脫流暢。正猶豫要不要靠近時,“誰?”一道嘶吼,嚇了我渾身聚斂,話音正是從那人發出的,只是他身形仍是未動。我暗暗做了個呼吸,心中有些明瞭,此人絕非私自闖入,那麼他是……我緩緩上前,微彎膝蓋,兩手交疊在左腰側作了個福:“回主人,奴婢是伺候佛堂的丫鬟。”稱他主子,不是我確定他身份,而是我在試探。那人聞言,依舊保持俯首姿態,半晌緩緩抬頭,我低著頭,無法看見他的面目,只覺得兩道冷冽的目光徐徐移到我面上……空氣中瀰漫著舒雅而神聖的檀香香氣,我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