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何等恣意瀟灑……
走吧,都走吧……走得乾乾淨淨的才好……他從不需要這些,什麼情愫,什麼感情,對他而言都是致命的。
他想要的只是大權在握,只是……葉惠徵死了,洛雲中也死了,以後能斗的只有皇帝了吧?哼,皇帝……
黑色的袍子在夜裡綻放著幽暗的顏色,一如他眼底經年不化的霜冷。走在東輯事的迴廊裡,慕青定了心神,而後走到石柱群裡,不知在想寫什麼。負手而立,一直站到了天亮。
東方撕開魚肚白,微弱的晨曦落下來,是一種清清淺淺的光。
薄霧輕紗,像極了女子迷離的眸色,帶著少許豆蔻芳華的朦朧。
慕青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天,他在等,等著自己最後的決定。已然安排到這個地步,若然棋差一招,也只能嘆命該如此。
暗衛快速的朝著石柱群而來,慕青的嘴角微微勾起,如同勝利者的歡愉,更似一種釋然。好像撿起了某種東西,又似放下了某樣東西,那種糾結中的淡然自若。
極度的矛盾,又是極度的平靜。
“參見千歲爺。”暗衛急急行禮。
“該上朝了。”慕青長長吐出一口氣。
暗衛卻急忙搖頭,“千歲爺恕罪,皇上下令,今日免朝。”
眸光頓了一下,慕青睨一眼暗衛,“何事?”
“皇上有旨,風陰大人出宮督造公主府,短期內都不會回宮。”暗衛如實上稟,“不僅如此,皇上還下旨,風大人有便宜行事之權。”
慕青冷笑兩聲,“皇權特許,先斬後奏?!”
“是!”暗衛頷首。
眸色一沉,慕青冷了聲音,“風陰什麼時候出宮的?”
“天未亮,宮門衛士便看見風大人出宮了。”
“確認無疑?”
308。都走了,宮裡越發的冷
站在宮門口,望著那消失的背影,策馬而去,不曾回頭看一眼宮闈繁華。
走得這般決絕,似乎這裡的一切,原就不值得留戀。
明黃色的龍袍之下,軒轅墨寂冷佇立,一雙微涼的眸子隱隱透著寒光。
“皇上?”離歌走到身後。
軒轅墨徐徐轉過身看她,清淺的笑了笑,眼底有微弱的流光浮出,“等到公主府造好,你便能與慕風華擺脫這裡的一切。當日你是為了月兒入宮,如今……也算有舍有得。”他的手輕輕撫上離歌臉頰上的“囚”字。
離歌輕笑,“這輩子怕都去不掉。”
“只要慕風華不介意,又有什麼關係。不過一副皮囊而已,皮囊……而已。”他的聲音頓了頓,有種揪心的疼痛。
“皇上?”離歌凝了神,“皇上可有話要對離歌說?”
“沒有,只是覺得有些捨不得罷了。”軒轅墨走下臺階,“只是有些懷念宮外頭的自由,可惜此生都不會有機會。”
離歌定了神去看軒轅墨走下臺階的背影,有種難以言說的蕭瑟與落寞,這種與君威之外的沉冷,倒是與尋常有些不同。但軒轅墨誠然是軒轅墨,容顏未改,音色一致,豈容懷疑。
許是葉貞沒了,風陰又走了,所以軒轅墨才會變得如此沉寂。
只是離歌不明白,何以軒轅墨會捨得放了風陰?彼時這般艱險,他尚且保下風陰的性命,與夏侯淵商議著金蟬脫殼,讓風陰與千難萬險中活了下來。如今大權在握,他卻捨得讓風陰走。
是風陰鐵了心,還是軒轅墨冷了心?
誰知道呢!
離歌心想這樣也好,至少他答應可以帶母親離宮。這座皇宮,一旦進來,就好似人間煉獄般,不死不休無法離開。外頭的天空多好,自由自在,再也不必爾虞我詐。簡簡單單,就算粗茶淡飯,只要全家人在一起,便覺得苦也甘甜。
然……正如軒轅墨所說,他此生是絕對沒有機會的。
以後,只能守著焚燒殆盡的承歡宮,或一個人靜靜的想一輩子,或重新選秀充盈後宮。橫豎都逃不過這兩者之間!
想著許是這一刻,軒轅墨是羨慕風陰的,誰都知道風陰不過是藉著督造公主府的由頭,其實是皇帝放了他出宮。不知是另有密令,還是真的縱情江湖,也只有皇帝和風陰自己知道。
風陰策馬而去,出了京城便再也無人見過他。
許是皇帝的聖旨,又或者是因為別的某些原因,慕青準了慕風華與離歌之事。等著公主府建好,便會離宮待產。
而朝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