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殺之而後快的墨家弟子。對於北勐人來說,葬喪沒有那麼重要的意義,但墨家弟子素來以“兼濟天下,悲憫世人”為宗旨,哪怕是敵人,也不好讓他們暴屍荒野吧?
墨九無心圍獵,索性帶了他們來做義工。
小雨淅瀝,不如昨日大,卻也沒停。墨九站在樹林邊上,頭上撐著一把傘,她望著那駭人的一幕,對撐傘的男人喃喃。
“這麼多死人,咱們人太少了,得清理到什麼時候?”
“一會就有人來。”蕭乾淡淡轉眸:“我已派人向大汗稟明。”
“哦了。”看著忙碌的墨家弟子,以及蕭乾身邊的十幾名近衛在搬運屍體,想到那個萬惡的始作俑者,墨九眉心蹙了蹙,偷偷伸出一隻手指頭,勾住蕭乾的袖口,抬眸看向他的臉,“王爺,你今日不去陪大汗圍獵,卻跑來幫我收屍,不覺得委屈麼?”
蕭乾眉頭沉下,認真點頭,“嗯,委屈。”
還真順著杆子往上爬了?
墨九低低哼一聲,也很正經。
“那王爺快去忙吧,陪大汗要緊,這裡的破事,也用不著你。”
蕭乾失笑,攥緊她的小手,在掌心捏了捏,暖暖的熱度便傳遞到了她的手上,“陪媳婦比較緊要。”
“嘖!”墨九眼風一抬,笑得風情萬種,“這天兒還真是說變就變,昨天還是高高在上的鐵血王爺呢。怎麼睡了一宿,就變成寵妻狂魔了?……你說你這樣,讓我信哪一個你才好哩?”
“……”蕭乾閉嘴。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他總算領略到了。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讓他說什麼好。
墨九捂一下口鼻,看他裝啞巴的樣子,突然想到了今天早上得到的訊息——溫靜姝誤服藥物,突然啞了。好端端地,嗓子啞了,嘴巴也受了傷,嘴唇腫得血肉往外翻,樣子極是慎人。
墨妄另外還告訴她,聽人說,昨天晚上溫靜姝的帳篷裡有一點小動靜,但持續不足一刻鐘,就歸於了平靜。全程幾乎沒有聽到溫靜姝的聲音,也沒有痛苦的叫喚,以至於,大家都認同了她誤食藥物致命嗓子壞掉,從而唏噓不已。
陸機老人的徒弟呵?居然誤食啞藥。
這也真給她家師父長臉了——
念及此,墨九飛起眉眼瞅蕭乾。
“溫靜姝的事情,與你有沒有關係?”
蕭乾預設,眉梢微微一挑,“為你除去情敵,阿九要怎樣感激我?”
好意外說?墨九撇了撇嘴,不受他這個好,“我可不是這麼想的。你是要老實交代,還是讓我來審你?”
又審!?蕭乾頭皮有點麻。
這婦人,真是越發縱容了哦!
可……誰讓他縱得心甘情願,還心裡忒美!
喟嘆一聲,他道:“阿九且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可是你說的,我沒逼你啊!”墨九眼珠子一轉,眸底有狡黠的光芒閃過,“依我看來,王爺,你分明是在護著她啊?你想想,如果依了蒙合,說不定直接就要了她的腦袋,最低割掉她的舌頭吧?可你卻選擇給她吃藥。這就是剩下了迴旋的餘地啊?你當我傻的?她是陸機老人的徒弟,保不準哪一天就治好了,不是嗎?”
“阿七不傻。”
有理有據的話,誰敢說她傻?
撫一下她頭上的雨霧,蕭乾雙目微微一沉,“可你當真誤解我了。”
“誤解,呵呵。”墨九皮笑肉不笑,“那你告訴我,真相是怎樣的?”
蕭乾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沉著嗓子,不緊不慢地道:“那啞藥,依她目前的功力,真解不了。當然,我留她一命,也不假。理由有二。一確實為師父。二麼,也是為了阿九。”
“為了我——?”
墨九怔了怔,無語問天——嗯,如果天上沒下雨的話。
所以,她是低垂著頭,靠在蕭乾的肩膀邊上問的。
“你且說說,留下她哪般是為了我?”
蕭乾淡淡看她,“你會看見的。”
“我呸!”墨九啐他,“雖然我不喜歡她,也真心沒有想她死,但我絕對不背這一口鍋。什麼留下她是為了我?鬼才會信。”
蕭乾凝神看她片刻,突然彎唇。
“阿九沒有帶過兵,打過仗吧?”
廢話!這不廢話麼?墨九青白眼,斜視於他。
“我若會打仗,還做什麼墨家鉅子,我直接做大將軍王去了。”
蕭乾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