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我失望,不要辜負你的生命與才華。你這樣做,是幫助你的敵人打倒你自己,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李敖這樣做本意是要施加壓力,逼嚴僑戒酒,但當華嚴通知李敖說嚴僑出院後仍不肯戒酒時,李敖說到做到,此後就真的不再去看嚴僑了。
1.為胡適辯護(1)
1962年1月1日,李敖發表為胡適辯護的文章《播種者胡適》,從而引發了一場“關於中西文化問題的論戰”,真是星星之火,頓成燎原之勢,而李敖也就在這丹火中百鍊成鋼。
李敖的生活開始不平靜起來。他陷入一場文化論戰的旋渦,而且成為很多人的靶子。
事情的起因與胡適有關。1961年11月16日,胡適在東亞區科學教育會議上發表《科學發展所需要的社會改革》英文講演,後由徐高阮翻譯成中文,發表在12月1日出版的《文星》雜誌上。文章主張大力引進西方文明,以促進東方的文明。
這篇講演辭發表後,被視作主張“全盤西化”的代表而受到了很多批評文章,甚至有人在“立法院”提出質詢,一時大有“群起而攻胡”之勢,而平時那些自稱是胡適的學生或信徒者,此時則以維持“風度”為名,躲在家中,閉門不出。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李敖《播種者胡適》一文在《文星》發表。
這篇文章是應《文星》雜誌之約而寫的,寫成時間是1961年12月26日,發表時間則是1962年1月1日。此時距胡適講演整整四十天。
文章充分肯定了“胡適在中國現代史上的真價值和真貢獻”,並表達了自己對胡適的無限敬仰之情。
李敖從五四新文###動談起,明確表示這一運動的最大成績是“胡適領導下的文學革命”,這個革命在建設方面的成績,“第一是救活了當時癱瘓的國語運動,因為沒有文學的國語就不會有真正的國語;第二把歷年不登大雅之堂的‘俗文學’變成了正宗的‘白話文學’,正名為‘國語文學’;第三產生了新的白話文學作品;第四介紹了歐美的新文學,給國語的歐化做了起點”。而既然“文學革命被肯定,新思想和新建設必然會跟著到來”,“它們明白地指出了一個思想的方向。”“這兩三年的努力簡直是奇蹟,一篇文章帶起一個思潮,一個思潮引起無數的響應而匯成一個運動,每個運動都以《新青年》為源頭。這時候,胡適代表了開明的心聲與良知。”
但李敖認為五四運動“對胡適來說可能是不幸的”,“五四運動把胡適所希望的一個單
純的文化運動變為政治運動,擾亂了他那為中國建立非政治的文化和思想基礎的夢想”。“胡適於是‘看不過去了,忍不住了’,‘方才有不能不談政治的感覺’,而‘發憤要想談政治”。
作者接著概述了胡適“談政治”的幾個回合,隨後總結說:“四十年來,能夠‘一以貫之’的相信他所相信的,宣傳他所相信的,而在四十年間,沒有迷茫、沒有轉變、沒有‘最後見解’的人,除了胡適以外,簡直找不到第二個。在這一點上,我們不能不肯定他的穩健與睿智,和他對中國現代民主思想的貢獻。”
李敖還充分肯定了胡適在教育方面的成就,特別是到了臺灣以後,胡適對科學與技術的推動,更是不可磨滅的功績,李敖在引用了胡適在1961年1月29日在臺灣“國
科學委員會”委員會議上關於科學的一段講話後肯定四點火:“這才是胡適的真精神!能夠抓到這種新精神而加以肯定,我們才能肯定胡適在中國現代史上的真價值和真貢獻。我們只消肯定他在文學革命的貢獻、新文化運動的貢獻、民主憲政的貢獻、學術獨立和長期發展科學的貢獻,我們就可以‘論定’他對我們國家走向現代化的貢獻了。”
談到胡適的學術,李敖則進行了毫不留情面的批評。他批評胡適不在“全盤西化”上認真,卻在吳稚輝筆下《〈國故〉的臭東西》上認真,認真搞他筆下那種‘開倒車的學術’,寧肯犧牲四五十條的‘漫遊的感想’來換取《白話文學史》的上卷,毫不考慮兩部著作對世道人心孰輕孰重,這是他的大懵懂!以他唱重頭戲的地位,四十年來,竟把文史學風帶到這種迂腐不堪的境地,脫不開乾嘉餘孽的把戲,甩不開漢宋兩學的對壘,竟還披著‘科學方法’的虎皮,領著‘長期發展“科學”委員會’的補助,這是多麼不相稱的事!”
李敖肯定胡適是一個“真”的人,一個熱情的人,他“聽說一個年輕朋友的褲子進了當鋪,立刻寄去一千元”;他是“我們這時代的一個好人,他有所不為、他潔身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