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不得真。如果他真有辦法,早就帶著友兒遠走高飛,何苦如此掙扎。
“友兒,放我離開吧……”
這句話,就像是一盆冷水一般,淋在路友兒的心頭,一瞬間將她所有的希望全部澆滅,她就這麼愣愣的看著蔡天鶴,眼中是滿滿的不可置信,她不相信蔡天鶴是真的想要離開,她不相信,不相信!
“友兒,放我離開吧。”蔡天鶴看到了友兒眼中的痛苦,他的心狠狠抽痛。
看著這般的蔡天鶴,路友兒努力微笑著,只是這笑容比哭還要難看,看的蔡天鶴的心一陣陣的發緊,看的他想要說剛剛都是開玩笑的,自己不會離開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自己的嗓子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無法發出一點點的聲音。
路友兒慢慢的從他的身上爬起來,猶如慢動作一般,讓蔡天鶴覺得自己的心慢慢的、一點點的隨著他動作收緊,他甚至是感覺到好像是有一直大手狠狠的扼住了自己的咽喉,慢慢的收緊……
終於,友兒從他的身上爬起來,慢慢的走向窗邊。推開窗子,呼嘯的西北風捲著雪花撲打到友兒的臉上,帶著微微的冷意。她太自私了,別說這古代,就是現代,一妻多夫也會讓世人笑話,除了是男人的恥辱,怕是……他們心裡根本無法接受吧,那是男人的尊嚴。
“好,我放你走。”語調淡淡,雙眼望著外面的風雪,兩行淚落下,毫無知覺。
蔡天鶴的心猛的一沉,如若友兒再哀求一會,怕是他心定然動搖,他的內心矛盾,不知想聽到友兒的挽留還是聽到友兒的釋然。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後者。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以及……一絲解脫。
解脫!?
當蔡天鶴感覺到了她聲音中的解脫時,他突然間就慌了,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從他生命中離去,再也回不來……
他走到窗邊,矛盾的看著面前的人,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那是他心心念唸的人,如今卻開口許他離去。
友兒察覺到他來到她身後,等了許久,卻未等到他說話。轉過身來。
“天鶴,你走吧,你是個好人,以後,會碰見個好姑娘的,我衷心祝福你。”伸手隨意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她微笑得誠懇,可眼底的悲傷呈現了一切。
“友兒……!”那種感覺襲來,是慌、心慌。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般的慌張,明明這就是自己的目的不是麼。自己不就是想要離開麼,為什麼當他聽到她讓自己離開的話,心房卻如同塌陷一般,轟的一聲,遁入虛無。全然沒了疼,只餘絕望。
友兒垂下了眼。
她不能如此自私,給不了他想要的,便放開他罷。
笑,她要用最誠懇的笑,不能讓他為難了,自己太任性了,任性到殘忍。
看著她的笑,笑得如此美,卻又悽美得傾城,垂著眼,看不出她的心中所想,成千上萬種猜想立刻襲上心來。
一瞬間,他竟有一種錯覺,好像自己被友兒放棄了,真正的放棄!難道自己就如同友兒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一般,曾在出現在她的生命中,而後又匆匆離去,留不下一點痕跡?
友兒慢慢走到門口,掙扎了一小下,隨後便絕決地抬起雙手拉開門扉。“走吧。”
蔡天鶴一愣,“但柳如心還沒救,法場還沒劫……”
“沒關係了。”友兒抬眼,悲傷地看了一眼他,立刻垂下眼,不想被發現自己情緒。再次勉強勾起嘴角。“你幫我的夠多了,就算你為報當年我救你們的命,如今我們也平了,各不相欠了,你已經選擇離開了,就別讓我再虧欠你了。”
“我……”
“走吧,再不走,也許我會改變主意。”抬起眼,氤氳的眸子中勉強揚起一種可以稱之為調皮的眼神,“如果我改變主意,就讓雪姿把你鎖起來,永遠……永遠……永……”雙手捂面,聲音顫抖得已經無法言語。
蔡天鶴伸出雙手習慣性地欲將她摟在懷中,腦海中一絲理智閃過,理智告訴他,走吧,離開吧,現在離開,就如同宮羽落一般永遠在友兒心中佔據一個位置,那樣……就夠了。
他回軒轅城,這一生都不會出城,也不會回京,遠遠的躲著她,一生守著心中的她,守著唯一的愛,獨老。
看著蔡天鶴緩慢邁出門檻,友兒緩緩睜開眼,深呼吸,緩解左胸腔如針扎一般的疼痛。最後一咬牙,將兩扇門重重關上,未曾多看上一眼。
隨著門扉的關閉,蔡天鶴只覺得胸腔一緊,隨後那空落落的感覺襲來,不疼,但那種滋味比疼更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