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軒搖頭失笑:“我兒的下落還著落在她身上,可不是宇文大人一句無關就可以撇清的。”
宇文化及冷然道:“邪王夜闖鄙府,強行擄走我兒,如今更以性命相挾,竟是欺我宇文家無人耶?今日你放過我兒便罷,否則我宇文家也不是任人魚肉之輩,勢必於邪王不死不休。邪王還請三思。”
石之軒哂然失笑:“石某人素來獨來獨往,知交不多,仇家卻遍地都是,不在乎再多一個兩個。宇文大人軟硬皆施,無非是想我放了令千金,卻不知令千金的生死,卻非握在石某手上”斷喝一聲:“魯妙子,莫非真要我殺了這小丫頭,你才肯出來麼?”
一聲滄桑疲憊的嘆息聲傳來,聲音飄忽不定,似近似遠,忽左忽右,連石之軒也無法判斷聲音的來源,凝神細聽之際,一道冰寒之極的真氣凌空襲來。
“雕蟲小技。”石之軒身形一晃,虛化成數條人影,再度凝實,一隻如玉般晶瑩剔透的拳頭已近宇文化及的面門。宇文化及正等候多時,一聲不響迎上前去。
頓時拳□錯,令人目不暇接。
忽然石之軒一聲怒喝:“魯妙子!”
接著便是宇文化及悶哼一聲,倒飛出去,落地後仍連退三步才穩住身形,失聲道:“石之軒,住手!”
石之軒右手捏住蕭拾的喉嚨,將高高提起,對著近在咫尺的魯妙子冷冷道:“你可以和你的寶貝徒兒比比耐力,看是你先說出我兒的下落,還是你這徒兒先窒息而死。”
魯妙子怒喝一聲:“石之軒,你日後定會為今日所作所為後悔莫及!”
石之軒淡然道:“最後悔的事我早已做過了,旁的我也沒什麼可在乎的。魯妙子,你若有暇,可以儘管拖下去。”
魯妙子欲言又止,終道:“你何不去他長大的地方看看?”
石之軒微楞:“忘憂谷?”
“是!”魯妙子急道:“你還不放開他!”
石之軒滿意的轉頭,看見一張淚流滿面的小臉,那張霧氣濛濛的大眼中滿是恐懼,毫無焦距,似乎他恐懼的並不是自己,亦不是如今的處境,而是另一種令人無法琢磨的東西。
忽然就覺得心口一陣抽痛,彷彿被人在最脆弱的地方狠狠揪了一把,燙手似的鬆開。
蕭拾此刻正陷入此生最可怕的噩夢中,比起給人埋在墳地裡,被師父掐著脖子捏死的那一幕那是他真正的噩夢。一切彷彿有回到五年前,喘不過氣,即使拼命的吸氣,但胸口都要炸開了也吸不到一口,四肢無力的抽搐
似乎過了一世那麼久,久違的空氣才重新回到肺部,身體仍不受控制的不停顫抖。
“石之軒!”宇文化及冷喝一聲:“還不放人!”
“好。”石之軒提起蕭拾,遠遠的丟出去。
接住蕭拾,宇文化及發現他顫抖的厲害,連牙關都在打顫。
“沒事了,好了!”將懷裡的人緊緊抱住,哄道:“乖,已經沒事了啊!好了,好了”卻見蕭拾忽然張口,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不由大急:“石之軒!”
石之軒悠然道:“此女天資太盛,又有一身道門內力,實非我魔門之福。我不過廢她一身武學根基,日後平庸度日,亦可白頭終老。”
宇文化及咬牙切齒:“石之軒,今日之事,終有一日你要付出代價!”
石之軒笑道:“好,石某等著你讓我付出代價的那日。”
“石之軒!”蕭拾終於緩過勁來,睜大了一雙眼狠狠瞪著他:“我絕不會原諒你!今生今世我都不會原諒你!”他最恨的,不是石之軒抓了他,傷了他,而是恨石之軒讓他重溫了那一日的噩夢。
石之軒哈哈大笑,笑聲蒼涼悲苦:“今生今世,我惟願求得一人諒解而已,至於其他人,又與我何干?”身影倏忽不見。
蕭拾抓起石頭狠狠扔向他消失的地方:“你做夢!”
“不要動氣。”宇文化及安撫一聲,又道:“還請魯老看看石之軒在小拾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魯妙子回過神來,面露苦笑,搖頭道:“宇文大人不必憂心,小拾一身內力妙絕天下,只要人還活著,什麼傷也奈何不了他。”話雖如此,還是來把了脈,道:“小拾自己調息幾日就沒事了。倒是宇文大人的傷也不輕。”
“你受傷了?”蕭拾一驚,雖說之前幾月的相處,讓他對宇文家惡感稍去,好感卻也沒多少,但今日宇文化及的全心維護卻著實讓他感動。
宇文化及搖頭:“不礙。回去調息數日就好。”
言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