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嘯魚肉鄉里,我敢說暗中死在他們父子手中的百姓已經不在少數。當今皇上昏庸,奸臣當道,此賊不除,老百姓便永遠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時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卻哀哀思過,如此這般,總有一天談賊奸計得逞,你我便是歷史的罪人,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孰重孰輕,你掂量著辦吧。”說完頭扭到一邊,再也不看葉軒博期期艾艾的樣子。
葉軒博心中如同打碎了五味瓶,他自幼識讀聖賢書,平日裡均是“楊柳岸,曉風殘月”般的詩情畫意,“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是他的信條,哪想得到這百姓苦,怎一個苦字可以了得。
沉默,兩人靜靜地站在廟中,幾線刺眼的陽光從屋瓦縫隙間漏了下來,十幾具屍體猙獰可怖,只有土地爺的泥臉上帶了一些詭秘的笑容。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你為神不仁,身為地方神仙,怎忍看百姓身遭屠戮,又怎能笑得出來?”東方芝珠拾起地上一把鋼刀,將那尊土地像砍為齏粉。
“不殺此賊,誓不為人。”終於,葉軒博咬牙切齒,痛下決心。
東方芝珠道:“好,有此心性便好。但現在並不是殺賊的時候,你體內那東西——”
葉軒博痛苦的搖搖頭道:“我不想留下遺憾,趁現在還活著,我要先把這件事辦了。表姐,我們這就去胡家峪,看看是否有人生還——縱然不去,他們就會放過我們嗎。”
東方芝珠道:“好吧。不過千萬小心。”
再次回到胡家峪,那裡已經成為人間地獄,寒風在呼號,沒有一絲生氣。
他們輕輕推開胡老二的那扇早已風雨飄搖的木門,“吱扭”一聲,二人心底一顫,他們多麼希望胡老二那張飽經風霜的古銅色的笑臉再次從門後閃現出來,又或者王秀才攜胡妮之手再次從屋內走出來。然而一切都不可能了。胡老二和他的老伴死在院裡,咽喉被撕開一個黑糊糊的大洞,雪水凝成冰凍,殷紅一片,令人眩暈。
二人喉嚨“咕咕”作響,欲哭無淚。堂屋門扇大開,王秀才、胡妮以及胡老二年幼的小兒子都死在屋內,王秀才至死眼睛也沒有閉合,他的脖頸被人斜劈一刀,頭顱歪靠在肩頭上,一雙眼睛恨恨地望著前方,他是在恨天恨地,恨這個人吃人的社會,恨自己文弱身軀保護不了胡家老少的性命。
二人挨家挨戶,見到的都是一具具冰冷的屍體,沒有一點生還的希望。
精神疲倦了,痛苦貫穿了他們肉體的每一根神經。
第十二章 授業
當二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再次出現在大街上的時候,四周響起了“捉拿兇手”的吶喊聲,一支近五百人的軍隊從四周潮水般湧了出來,將他們包裹在中間。為首的兩人騎在馬匹之上,其中一人偏將裝束,另一人滿頭銀髮,黑布遮面,正是在土地廟中殺人的主。
二人暗叫不好,即便沒有軍隊人馬,單以此人武功,他二人已決計逃脫不掉。
葉軒博輕輕拉了一下東方芝珠的手,小聲道:“你輕功好,一會兒我引開他們注意力,你趁機逃走。其他再做打算。”
東方芝珠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逃走一人便有了將來營救的機會,於是點了點頭。
這時那偏將道:“你等二人小小年紀,竟幹此傷天害理之事,速速束手就擒,不要逼大爺動手。”
東方芝珠叱喝一聲:“以軍爺眼力,可覺得我二人能殺得這所有人麼?”
那副將一時語塞,看了一眼身邊蒙面人,道:“是不是兇手,到衙門過堂後便可知曉。來人,將他們拿下。”
葉軒博低聲道:“且慢,我有一樣寶貝要獻給大人。”
副將道:“哦,你還有寶貝?你不要施什麼詭計。”
葉軒博從懷中慢慢將那片從古墓中帶出的青銅薄拿了出來,擎在手上,向前走近兩步,佯裝遞上的動作,手腕卻突然發力,青銅片如飛鏢一樣朝偏將的左眼擊去,那偏將躲閃不及,眼見就要打中。
東方芝珠趁機躍起,從眾人頭頂之上向外衝將出去。
電光火石之際,那蒙面人探出兩個手指,竟將那青銅片夾在手中,下意識的瞟了一眼,突然全身一震,用一種異樣的聲音問道:“你是怎麼得到它的?”
葉軒博感到他的聲音有些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他見東方芝珠幾個兔起鶻落,片刻便不見蹤影,緊張的神經方鬆弛下來。
那名偏將只遣十幾人去追趕。然後將葉軒博交給蒙面之人,率隊回營。
蒙面人將葉軒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