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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讓子安有些心驚,不敢細看他的面容,他只是那樣閒散地坐在一旁,手裡捏著一隻瓷杯,那樣淡淡的意味卻給人一種強大壓迫感。

子安心裡暗自猜測,莫非他就是皇帝的弟弟,攝政王慕容桀?

不容子安細想,皇后便緩緩地發話了,一改方才的凌厲,唇角揚起了淡笑,“你就是夏子安?”

“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女正是夏子安!”子安回答,喉嚨彷彿是堵了一團棉絮,難受得很。

皇后笑了笑,眸光陡然一凜,聲音輕飄飄地蕩過來,“聽說,你看不上樑王。”

這般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已然是質問。

子安伏地作叩頭狀,然後再緩緩地抬頭,眸色悽惶地道:“皇后娘娘,臣女自知今日死罪難饒,也不求皇后娘娘饒恕。只是臣女今日這樣做,並非是有意讓梁王殿下不來臺,實在是迫不得已才。連累了梁王殿下,臣女也心感愧疚不安,所以不管一會皇后娘娘與梁王殿下如何處置臣女,臣女都甘心伏罪。”

“哦?”皇后眸色微微發涼,“怎麼個迫不得已啊?說給本宮聽聽。”

攝政王慕容桀在旁邊聽到此言,微微笑了一下,她倒是聰明,沒有百般抵賴自己的罪過,而是直接就說自己死罪難饒,但凡她為自己辯解半句,勢必就會引起皇后的震怒,哪裡還有說下去的機會?

子安艱難地跪直身子,道:“皇后娘娘,方才嬤嬤說皇后娘娘為了給皇太后祈福,特令一月之內入宮的命婦貴女必須三跪九叩進來,此等孝心,讓臣女感動不已,今日臣女寧可冒著必死的心,也不願意上花轎,此心雖不比皇后娘娘虔誠,卻也是為了母親。臣女在相府的地位,想必皇后娘娘也有所耳聞,若是臣女能嫁給殿下,便是正妃,享盡榮華富貴,可臣女不能只顧著自己享福,卻把母親留在那龍潭虎穴,只要臣女嫁了出去,母親必將以七出之條的y蕩罪被休出門去。”

慕容桀心頭微微詫異,看來她今日是早預料到會被召入宮中問罪,連這些話大概都是事先準備的,她不說自己不想嫁給梁王,也沒表現出對這門婚事有半點不情願或者委屈,她只為一樣,孝心。

慕容桀想看她能與皇后撐到什麼時候,遂淡淡地道:“七出之條,不只有通姦y蕩一罪,你為何篤定你父親會以這般不堪的罪名把你母親休出去?”

子安透過溼噠噠的額髮看向那神詆一般的男子,他也正盯著自己,全身散發著閒散的氣息,卻依舊讓人覺得高不可攀。

只是,他看似漫不經心地問,卻是幫了她告知皇后娘娘,父親確實早有休妻之心。

他為什麼要幫自己?

子安苦笑:“王爺,有七出之條,也有三不去,我母親曾伺候祖父病榻三年,披麻戴孝送走了他,此為不去,唯有通姦一罪不受此限制,父親要休妻,只能以這條罪名。”

皇后絲毫不為所動,神色冰冷地道:“那又如何?莫非你拒絕上花轎,你父親便不會休了你母親嗎?”

子安愧疚地道:“今日臣女不得已當著這麼多皇公大臣的面,揭穿父親有心以此休妻,眾人已知曉,他便必定不敢再犯,就算休妻,也會以其他的方式,這也是臣女唯一可以讓母親活下去的辦法,因為,一旦以通姦之罪被休出門去,母親也決計活不成了。”

梁王大怒,“你竟然利用本王?不管怎麼說,都是死罪!”

子安抬起頭,睫毛已經染了淚,嘴唇輕顫,一張傷痕滿布的臉悽然,“殿下,對不住,其實我一直都想跟您說清楚一件事情,但是,我沒有辦法見到您,父親也決計不會跟您說的,也因為這件事情,我才拒絕上花轎的。”

梁王怔了一下,“什麼事情?”

子安眼角的淚水終於滑落,全身像是無法自擬般顫抖,顯得絕望不已,“我身體虛寒,不能生育,試問,我怎敢以不育之身嫁給梁王殿下?您是天潢貴胄,我……只是被人踩在腳底的塵埃。”

“什麼?”皇后終於按捺不住怒氣,“他竟敢這樣欺瞞本宮?”

以不育之女嫁給當朝王爺,就是給他一千個膽子他都不敢,除非,他知道一些什麼,皇后眼底閃過一絲殺機。

梁王也是渾身一顫,面容陡然煞白,死死地盯著子安,像是在探究說的是真話還是另有所指。

來啊,傳御醫!”梁王震怒,竟像瘋了般的大喊起來。

子安心中一慌,不知道梁王為何會忽然變得這樣癲狂,雖然,傳御醫過來在她預料之中,可梁王不應該會這樣震怒啊,畢竟,今日自己拒絕上花轎,如此羞辱他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