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軍中!”張道陵緩緩道。
單飛詫異道:“他如何會離開黃巾軍?”
張道陵黯然道:“我那時並不知道。”
“那你如今……”單飛很怕張道陵說了半天,最關鍵的偏偏隱瞞不說。
張道陵眼中又閃過絲凌厲的殺意,“我如今自然知道了。”他本是平淡沖和的道人,可在這時,卻只有森森的殺機。
單飛暗自警惕,不過感覺到張道陵的恨意並非是針對他。
“我那時只以為角兒想的主意和我彷彿,忍不住心中暗喜。”張道陵微微的吸氣,恢復了平靜道:“角兒本是奇才,他雖離開軍中,可仗著秘密建立的四道八門統領三十六方,進而駕馭數十萬的義軍,仍能讓朝廷焦頭爛額。可是在冬季時,突然傳來角兒的死訊!”
單飛一震,失聲道:“他怎麼會死?”
張道陵緩緩握拳,默然良久才道:“我聽到這個訊息自然極為震驚,而角兒的死訊一出,黃巾軍立即潰敗,你也應該知道,角兒本是黃巾軍的首腦人物,人無頭不行。”
單飛知道事實的確如此,張角可說是黃巾軍的靈魂所在,此人一死,四道八門三十六方再無眾人均服的人物,內部爭鬥一起,潰敗難免。
“我那時又驚又急,立即找到了角兒的義弟張寶,不等我亮明身份,張寶就是大哭,說知道我是首領的父親,角兒給我留下封書信,說他若不幸喪命,我必循來,讓張寶將信轉交於我。”
眼中隱有光亮,張道陵接著道:“在信中,角兒對我說,他或許會死,但他已然竭盡全力,此生全無憾事。”眼中的那光亮匯聚到了眼角,變成晶瑩的淚滴。
“但我怎能無憾?”張道陵握拳望向單飛,重複道:“我怎能無憾?”
單飛默然。
他雖感覺張道陵這般能自制的人物向他發火多少有點莫名其妙,可面對這般悲傷的父親,他不想多說什麼。
張道陵長吸一口氣,終於道:“角兒在信中還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改變命數,可一直感傷自身的力量還是太過渺小,起義難免還是讓天下死傷無數。他想要速戰速決,因此他要尋神力相助!”
單飛眼皮跳動下。
張道陵盯著單飛道:“他要找的神力就是三香!”
單飛已然知道此事,聞言還是心中觸動,“三香飄渺,他一時間如何找得到三香?”
“他不是一時起意去找,而是暗中尋了多年。”張道陵沉聲道:“他在信中詳盡敘述了遠古往事,認定了三香一事不假,而且有了具體的舉措。當年黃巾軍的勢力遍佈青、徐、幽、冀和荊、揚、兗、豫八州,他最注重的卻是冀州,率人最先攻克的是鄴城。”
單飛心中一跳,突然想到郭說的事情。
郭記憶中有黃巾軍的鄴城一戰,她為何會對此戰印象異常深刻?
“如今的你,自然知道他為何要先取鄴城!”張道陵緩緩道。
單飛本沒有反應,聽張道陵刻意詢問,瞬間醒悟過來,“他難道要找女修?”
女修之棺正在鄴城!
張道陵聽到“女修”二字時,神色冷然,半晌才道:“不錯,他最先攻克鄴城,正是要尋女修的助力。可惜的是,女修之棺雖在鄴城,天底下卻無一人能夠看到。角兒尋不到女修,感慨交戰死難愈多,立即趕赴西域尋找白狼秘地。”
單飛訝然,不想張角對這些遠古往事這般熟知。
“他在信上話於我知,無論成與不成,他絕不能放棄。可無論成與不成,他和四道八門都會在冬日再聚。這是他最後的遺言。”
單飛暗想白狼秘地何等隱秘,張角如何能夠找到?可想到張道陵曾入鬼門,單飛詫異道:“道長,我在鬼門見到過你。”
張道陵淡然道:“那時我亦看到了你。”
“你為何會往白狼秘地?”單飛問道。
張道陵默然片刻,回道:“因為角兒進入過白狼秘地!”
單飛有些震驚,實在想不到這個太平道主會有這般神通,“你如何肯定這點兒?”
張道陵並未徑直回答,喃喃道:“角兒是我的兒子、是我的親人。知道角兒身死後,我極度悲傷,立即去探查訊息的由來,結果發現竟是董卓最先傳出的這個訊息。”
“那時的董卓……應該在關中左近?”單飛回憶道。
張道陵微有點頭,“我立即前往關中查探,得知一個讓人驚詫的事情。中平元年,邊章、韓遂率賊入寇三輔,董卓奉朝廷之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