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隻老虎扔掉了嘴裡的紅肉,嘴角滴著血直溜溜地看著我時,我才認命地準備戰鬥。
看來,我打老虎的處女秀就要貢獻出來了,我在心裡調侃著。“斬妖鏈,你又要見血了,不好意思。”我說。
它迅速豎起來,點了點頭,“乖~”我輕輕撫摸著斬妖鏈,還好,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濃墨給了我最好的禮物。
這困難就難在,兩隻老虎,我要一次對付兩隻老虎。而且它們兩隻還不是並排的,也不是一前一後的,就是這樣無規則的站立,讓我一時苦惱於怎麼一下子幹掉兩隻,他們是那樣的……健壯,兩隻加起來,比我的尾巴還要大。
時間不等人,我還在思考,它們已經向我撲過來了,一隻從左邊攻過來,一隻從中間撲過來,左邊在後面,中間在前面。
老虎的嘶吼聲伴隨著它們腳踏的沙沙砂礫聲,我算準了時機,就在中間老虎的爪子要搭上我肩膀的時候,往後一下腰,蛇尾穿過它一直環繞上了左邊的老虎的脖子。
蛇尾一使勁,我整個身體堪堪貼著地從中間老虎的身體地下滑過,只聽得左邊老虎嗷嗷嘶吼的叫聲和中間老虎撲而不得的憤懣聲,我從貼著的沙石地面一躍而起,坐上了被我拴住了脖子的左邊老虎,它被我牽扯地已經一頭栽到了地上,四隻腳都直不起來。
一瞬間,髮帶被地上鋒利的石塊磨破,隨著我的躍起甩頭,長髮散落了一地,但我沒半點時間去紮好頭髮,因為另一隻撲空的老虎已經轉過來了,它龐大的身軀貌似比我的坐騎更加龐大。
我勒緊蛇尾的同時,身體往上一彈,毛髮飛舞間,雙手的指甲已經深深地插進了洞壁頂部,“啊——”我大喝一聲,捆著老虎的尾巴往上一拉再狠狠地將它擲上了另一隻老虎的身上,兩隻厚厚的皮肉碰撞在一起,帶著顫抖的灰塵,激烈地摔上了洞壁。
不等它們反應,我仰天長嘯,“濃墨,我要讓它們見血啦!”
尖牙蹭然衝破牙齦,上下顎的骨頭呼啦幾聲分離,斬妖鏈的光芒在我的眼裡已經變成了金色,眼睛已然變色,我想,夏重彩說的沒錯,我若能看見自己的樣子,也會害怕吧。
兩隻手從洞壁頂部拔下,以蛇尾為支撐,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兩隻老虎,不假思索,朝著那隻被砸中的受傷較輕的老虎撲過去,一隻爪子深深插進了它的腦袋,血盆大口已經咬上了它粗壯的脖子。
血肉的味道一下子充滿了我整個嘴巴,我抬起頭,再次撲向了另一隻……
這些困難一點都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我們自己。
人被逼急了,什麼事都能做出來,何況是妖呢,我只是要出去,要活命,要回蛇族。
我看著地上的兩具奄奄一息破爛不堪的老虎屍體,用手背擦著嘴巴,我都沒用上斬妖鏈呢,看來我要狠起來,連我自己都怕自己。對不起了,要不,唱首歌給你們聽吧,就兩隻老虎吧。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躺地上,躺地上,一隻沒有氣了,一隻沒有命了,真可怕,真可怕……我邊走邊了無生趣地唱著歌,沒過多久已經感覺到了濃濃的熱浪,看來,我是到了最後一關了,外面便是大好世界啊。
我倚著洞壁坐下來,夏重彩說,她會過來,我信她可以過來。
外面現在究竟怎樣了呢?我在裡面驚心動魄,他們在外面也是生死決鬥,誰也不比誰輕鬆對少。
蛇宮的防禦能撐住嗎?蛇宮裡的人都還安康嗎?點點滴滴,有如流水,卻找不到決堤的缺口,一直堵在心口。一路上的奔波,想不到這裡居然成了我所呆的白頭山最安靜的地方,可以靜心地想些事情。
解鈴還須繫鈴人,墨,這是我啊,神荼鬱壘所提示的不正是這個嗎?我只在乎濃墨掩飾的秘密一步步被揭開的心情,他會多心痛。
如果註定我要回歸本真,那麼我就回去,做人做妖做神仙都太痛苦,那我就回去,回到濃墨硯臺裡,回到濃墨的筆下,回到濃墨的畫中……
也許,這是最好的結局。
突然,幾聲叩石頭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仔細辨別著方位,發現是離我不遠處的黑暗角落,“去。”考慮到斬妖鏈戰鬥的重要性,我將蛇墜從脖子上取了下來,“去看看。”
蛇墜應聲亮了,它所到之處都被照亮,雖然範圍不大,在黑暗中卻如沙漠中的清泉一般重要。
蛇墜剛停住,石壁動了,我往後一退,想隱身卻還是隱不了,斬妖鏈嗖地橫在我的面前,“林璇。”呵,是夏重彩!
“重彩!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