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各自擺開了架勢準備開打。
宋慶此刻已經頂盔摜甲,穿的依然是平時那套純黑色的打扮,但手上卻多了個白色的頭盔,他用手遮住額頭。遠遠向對面眺望,見多鐸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穿著那身出白色的鎧甲,立刻縱馬提槍越眾而出,將手中白色避雷針頭盔套上槍尖。向著遠處大聲喊道:“多鐸小兒,汝的頭盔在此,敢來取否?”
這是個梗,卻是個此時沒人會懂的梗,原版來自央視三國演義的張飛戰馬超,三將軍跟馬超打了一整天,到晚上野戰的時候打下了馬,兩員大將地痞流氓似的在地上互相飽以老拳,最終張飛搶到了馬超的頭盔,馬超也想回搶一個,卻因為張飛光著腦袋出陣,最終只得到了三將軍的頭巾。
隨後張飛回到陣中,便拿丈八蛇矛挑起了馬超的頭盔,先是耀武揚威一通,隨後語氣張狂的大聲問道:“馬超小兒,汝的頭盔在此,敢來取否?”
隨後還出現了衍生版本:馬超小兒,汝的頭在此,敢來取否?
馬超自然也是毫不示弱,拿著張飛的頭巾揮舞一通,問出了類似的問題,兩員大將在潑皮無賴般鬥毆之後,又開始了這種小孩子慪氣般的對噴,難怪都成為了五虎大將。
多鐸是戴白色頭盔的,而明軍和清軍的盔甲樣式其實差不太多,造型方面細微的差別,隔著老遠根本就看不出來,宋慶在出陣之前,臨時起意叫人找來了一頂白盔,就是為了在兩軍陣前討幾句口頭便宜,先噁心一下多鐸再說,如果能夠刺激得對方立刻衝陣,那就算是圓滿達到目的了,值得歡呼雀躍。
他之所以敢這麼做,主要是當初在大淩河的時候,多鐸頭盔真的掉下來過,只不過當時他只顧著追人沒撿起來罷了,但多鐸自己肯定知道這件事情,因此拿出個頭盔來糊弄事,對方保證會信以為真,畢竟那是奴兒哈赤兒子、皇太極弟弟的頭盔,明軍將領拿走當軍功炫耀再正常不過了,根本不需要懷疑。
而作為戰敗者的多鐸,顯然是拿不到宋慶頭盔的,甚至連頭巾都沒有一塊,這種情況下能夠做出什麼事情來,幾乎不用太仔細琢磨,就能夠得出結論,因此他很不厚道的這麼做了。
事情果然如同宋慶想象的一樣,當頭盔揮舞起來的瞬間,多鐸的臉色瞬間變得慘敗,他幾乎不敢看那頂頭盔,更不用說仔細辨別那東西是不是自己的,或許他自己都覺得無所謂,因為無論宋慶長槍頂著的頭盔是否屬於他,都不能掩蓋他曾經被此人暴揍的事實,也不能掩蓋他腿上那已經長好的創傷。
“宋慶狗賊!”多鐸出離了憤怒,長槍微微抬起,指著宋慶大喝道:“有種過來與你家貝勒爺一戰,藏頭露尾的算什麼英雄好漢?”
宋慶很憨厚的笑了笑,指指自己周圍的環境,也是扯著脖子喊道:“多鐸小兒,爺爺現在可是在陣前跟你說話,倒是你躲在親兵陣中,還好意思說我藏頭露尾?你倒是沒露出來,全都裹在裡頭了!”
比鬥嘴,多鐸絕對不是宋慶對手,上輩子作為一個北京人,京油子的特殊屬性宋慶已經點滿了,加上他非常善於抓住機會,多鐸連番被噴也就成為了必然,十五貝勒怒火衝頂,雙腿下意識的輕磕馬腹,就要衝出陣去,好在多爾袞一直都在盯著看,見多鐸中了對方激將之計,一把拉住對方韁繩,將人拽了回來,同時朝著周圍兩個正白旗的牛錄喊道:“主辱臣死,你們就這樣看著不成?”
後金是不存在主臣的,有的只是更加深刻的主奴關係,兩個牛錄也是氣得牙根癢癢,只是一時間沒有轉過腦子,被多爾袞這麼一提醒,總算是猛醒過來,立刻帶著兩千兵馬攻了上去,見手下奴才已經出陣,多鐸即便再按捺不住,也只得留在原地觀瞧,只等著宋慶親自殺入陣中,他便要衝過去報仇。
可這一切全都是建立在宋慶親自殺入陣中的情況之下,在多鐸的想象當中,宋慶應該是那種鰲拜式的勇將,每次打仗都會衝鋒在前,事實上宋慶從前也一直是這麼做的,只是他現在改變打法了,尤其是在火銃部隊愈發強大之後,直接衝陣無異於對火銃和火炮的浪費,因此他很輕鬆的撥轉了馬頭,回到了軍陣之中,將頭盔往親隨手裡一扔,笑呵呵的看起了熱鬧,確切的說是看起了槍斃表演。
兩千多包衣蜂擁而上,裡面有五十多個真夷作為核心,快速向著宋慶的軍陣衝鋒而去,隨後他們看到了對面陣中那些黑漆漆的鐵墩子,有些見識的知道那是火炮,已經下意識做出了規避動作,沒見識的則依舊傻乎乎的悶著頭衝,還在琢磨為何不見對方的弓箭手出現,直到黑乎乎的炮彈在劇烈轟鳴聲中飛起,朝著他們這邊直勾勾的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