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沉吟片刻,把人名圈住。
翻了幾頁,又停了下來,問:“這個人獨居?”
長安屋價高,能獨居一宅,想來也有些家底,只是上邊記著常年病纏身,又是哪裡來的銀錢?
丁胥瞧了眼,說:“此人有肺癆,旁人不敢與他同住一屋。他住在巷子盡頭的一個小屋中。聽人說他以前也是念過書的,只是後來家道中落了,倒是會寫一些話本來養活自己,也能自己承擔租金。”
“平日與人往來情況如何?”
丁胥道:“他在水戶巷住了有五年了,屬下住了十年,見過他的次數,兩隻手都能數得完,他的事情,屬下也不太清楚。”
謝衍看向此人的名字,道:“查出此人在哪家醫館看的病,抓的藥。同時也把他所寫的話本,以及出話本的書局都調查出來。”
謝衍指出了幾個人,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之下,讓丁胥安排人暗中調查。
再說這宮中,卻是變了天。
昨日林案子審得嚴實,是以今日和溫公進宮後,孫貴妃才聽到淨能逃跑了的風聲。
孫貴妃乍然聽到淨能跑了,微一愣怔。
跑了?
緩緩回神,微微挑眉。
擔心被連累,所以跑了?
孫貴妃承認那道士的確是有真本事在的,但也不是什麼好人。雖不知他都做過什麼惡事,但就她所知的,確實ur夠他掉腦袋的了。
逃了也好,毫無對證,便不會牽連到她身上。
她早些年是出過一回宮,去過一趟青雲觀,那又如何?那會有恰到的理由,為了給生病的孩兒l祈福才去的。
心下暗暗鬆了一口氣,端起茶水才飲一口,忽有宮娥匆匆進殿來,一禮後說:“娘娘,殿前的餘公公來傳話,說是聖上讓娘娘去一趟大元殿。”
孫貴妃驀地捏緊杯盞,心下一沉。
太過巧合了,讓人不寒而慄。
問:“那餘公公神色如何?”
宮娥低著頭,應:“與平時不同,臉色肅嚴。”
孫貴妃聞言,神色一陣恍惚,似乎能猜測得到為何要讓她過去,坐著遲遲未動,一旁的大宮女提醒:“娘娘,餘公公還在外頭等著。”
孫貴妃這才回過神來,扶了夫髮髻後,吩咐道:“把我剛入宮那會,聖上賜的那對步搖取來給我簪上。”
大宮女轉身撥開珠簾入了裡間,取出了裝著步搖的錦盒,把主子頭上的步搖換成了這一對。
孫貴妃暗自深呼了一口氣,緩步走出殿外。
寢殿到大元殿,一刻餘的路程,宮巷幽深,以前總覺得這段路太遠了,現在不知為何,總覺得太近了。
已至大元殿外,停在外頭聽宣。
餘公公進了殿中,不過片刻又出來了:“聖上讓貴妃娘娘進殿。”
孫貴妃輕提裙角入了殿中,在殿門前餘光瞥到了殿中有穿著大理寺官服的官員,頓時心如死灰。
到底還是牽扯到她了……
入了殿中,並未瞧殿上帝王神色,行萬福禮:“臣妾見過陛下。”
禮後才抬眸望向座上的帝王。
帝王手中捏著玉珠,眉目沉沉地望著她,孫貴妃佯裝不明所以,面上依舊是溫婉之色,溫聲問:“陛下喚臣妾過來,可是姐姐的案子已經定下了?”
在殿中的,是大理寺卿溫公和少卿林旭。
人是昨日跑的,今日她才收到訊息,顯然是想瞞著她或是旁人。
今日只怕是……
孫貴妃沒有繼續想下去。
帝王沉默地望著自己的妃子好半晌,才開口:“你與青雲觀的淨能道長交情如何?”
孫貴妃茫然應道:“就十年前,姐姐常說青雲觀靈驗,臣妾為了給四五個月的霖兒l上香祈福時見過一回,之後便也只是讓姐姐幫忙捐些香油錢,供個長明燈。”
說到最後,她遲疑的問:“姐姐的案子可是與那淨能道長有什麼牽扯?”
帝王給了個眼神溫公,溫公會意,隨即道:“昨日謝府乳母高氏招供,供出十八年前,淨能為了牟利給謝家設了一個命格相剋的局,但實際上,所謂的命格相剋,不過是乳母與淨能裡應外合給幼子下藥加害,引導謝家夫婦相信命格相剋,以此彰顯他自己的能力卓越。”
“但實則,不過是個招搖撞騙的江湖道士,從南到北一路騙著過來的。”
孫貴妃聽到乳母與淨能裡應外合給還
是孩童的謝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