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今日上午離家到現在,一口水未進。
端到兩盞茶水行至她的面前,遞給她一盞。
晚間明毓渴了,餓了,都是謝衍起夜的去安排的。
往年這個時候該燒火盆了,可無煙的銀絲炭格外昂貴。有煙霧的,明毓怕對胎兒有影響,也不敢用。
眼瞅著就要入冬了,晚間尤為寒冷。明毓畏冷,是以一邊接受謝衍的伺候,一邊唾棄自己不夠堅定。
因也快被慣得習慣了,明毓便也就接了過來。
明毓抿了口溫水,瞧向謝衍:“我說你真能躲得過嗎?”
謝衍抿了抿唇:“我不想騙你,確實沒有萬分把握,但凡以身試險,都伴隨著兇險。”
說著,他走到了小書架上,拿下了一個匣子。
拿著匣子走回到她的面前,開啟後從中拿出了幾張紙和一塊木牌,再而遞給她。
明毓皺著眉頭接過,瞧了眼正面一個顧字的牌子。又翻開紙張檢視,才知是契書和借據。
前者是合作買賣大食國香料的契書,後者是借了千兩銀子的借據。
契書上所示:顧家借了兩千兩給謝衍,期限為半年,不算利息。但顧家商行會囤積他的貨物,以顧家商行的名義幫他出手,佔兩分利潤。
“我與顧家的庶子曾一同在謝府的私塾唸書,他這個人素來愛攀交,我們也算是認識。後來一同參加科舉,我也因此與他往來過幾回。此番便是約了他見面,聊了這買賣的事,他也想攢一些屬於自
() 己的私產,便也就同意合作。”()
明毓聽他說得輕巧,但也深知借銀子的事沒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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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如此信得過謝衍,把兩千兩借給他?
忽然間覺得,她的二百兩好似也算不得什麼。
他這兩千兩拿去購入了大食國的香料,按照翻的番數來看,起碼能翻三四番。
明毓終於知道他為何敢說要把這院子買下了,賺了銀錢後,他還真能買下。
她揚了揚牌子,問:“那這個牌子是怎麼回事?”
謝衍應:“那是他壓在我這兒的信物,等貨物賺了,有契書有信物,他也賴不了賬。”
謝衍:“我讓顧家庶子不用一下子採購完大食國的香料,前期任其流了一批入市,讓長安人對這香料有所瞭解的同時也在慢慢購入。最後才大批收購,雖然後期價格偏高了一些,但也能暴利。”
明毓微微歪頭:“你往後就是不當官了,也完全可以從商的。”
謝衍搖頭:“士工農商,從商地位不高,一般商戶遇上個尋常衙差也要看人臉色,不成。”
明毓也是說說而已。
她復而又揚了揚手中的東西:“那你給我這些東西算什麼事?”
謝衍:“這是我給你的底氣,我若有三長兩短,你靠著這些錢財也能帶著景煜好好的過下半生。”
明毓原本還算平和的情緒,被他這交代遺言般的話鬧得頓時氣從心頭起,一怒之下把手上的牌子朝著他砸了過去:“我才不要你這錢財,你一出事我就離開這長安,找個人改嫁!”
謝衍接過要滑落的牌子,兩步走了過來,輕輕地放在桌面上,低垂下頭,望向她。
明毓對上他的視線,好似在他一貫冷淡平靜的眼海中看到了不同。
他那漆黑的眼底下,似有柔光。
不是錯覺。
明毓心頭有些許的發緊,她不由捏捏了捏手心,定定地望入他的眼底,想要找出偽裝的痕跡。
可沒有。
四目相對,氣氛久違的溫和。
謝衍也不知自己眸光漸柔。
他伸出手,把她額邊的一綹髮絲輕輕地挽到了耳後,指尖似不經意觸碰到了她的耳廓,聲音徐徐:“夫人,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現在能做的,就是護好我自己,護好你和景煜。為都有發生的可能性而安排好你和景煜的後路。”
他的話很是真摯。
無關浮於臉上表情變化,也無關語調變化,而是讓人打心裡覺得真摯。
明毓心微一顫,被他觸碰過的肌膚,絲絲髮麻。
她不敢再與他對視,收回目光低下了頭。
謝衍的眼神看似一潭死水,可再看,卻好像是柔和的湖水,溫柔的把人裹著在其中。
謝衍……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