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毓暗暗咬了咬唇。
他的話,她卻是沒法反駁。
他待她千依百順,相處也算融洽,也像是尋常夫妻。
可她就是擰巴,就是想保持著最後的理智,不想再陷進去的理智。
曾經她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夫君,可最後呢?
她最後還是帶著滿身心的疲憊,與他和離收場。
好半晌,明毓抬頭望向他,幾乎是梗著脖子道:“我曾滿心滿眼都是你,可卻在漫長的六年中,你的冷漠一點一點消耗了我對你的感情,憑什麼你這一世說你改變了,我就要信你?”
明毓暼開了目光,不讓他覺得她現在很委屈。
她的指責,讓謝衍想起了那一頁又一頁的沉重日誌。
謝衍忽然一嘆,眼神逐漸無奈,聲音漸輕地喚了她的名字“阿毓”。
這聲“阿毓”,是上一世從未有過的輕緩綿長。
她的手被他握了起來,明毓要抽出來,卻被他捏得緊卻不至於讓她疼。
她惱得轉回目光瞪了他一眼:“又想耍無賴了是不是?”
謝衍道:“耍無賴也是有情緒的一種,不是嗎?”
明毓秀眉一皺,寡言少語的謝衍,何時這般能說會道了?
二人相繼沉默了幾息,謝衍又道:“別提納不納妾的事了,我上一世沒想過,這一世亦絕不會做,你便是讓我這輩子寡著,那我也只能認了。”
明毓抬眸瞧了他
一眼,又暗自垂眼。()
這話前半段她信,後半段有待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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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明毓恍惚反應了過來。
生理慾望這難道不也是有了情緒的一種?
靜默間,青鸞和紅鶯便端著飯菜敲門入了屋中。
察覺到兩個主子間僵硬的氛圍,兩個婢女連大氣不敢多喘一下。
放下了吃食,則由紅鶯主動盛飯盛湯。
紅鶯正要給家主盛飯,卻聽家主冷聲道:“往後這活讓青鸞來做。”話語一頓,又道:“今日不用伺候,都出去吧。”
紅鶯手微微一顫,隨即應了一聲“是”,放下勺子,與青鸞退出了屋子。
轉頭的時候,看到眼前的一幕,有些詫異。
尋常夫妻,哪個不是妻子洗手作羹湯,給丈夫舀湯添飯的?
可她瞧到了什麼?
家主站了起來,拿起夫人面前的碗先盛了湯,再盛了飯。
闔上房門的時候,她還隱約聽到家主哄著夫人“莫氣了,先把飯吃了。”
屋中,謝衍給她挾了菜,說:“就不想知道今日何媼被審得如何了?”
明毓眉眼微微一動,冷淡道:“你說我便聽。”
謝衍說:“今日何媼被提來了大理寺,經嚴審問後,是昏迷後被人從大理寺少卿的辦公署中拖出來的。”
明毓聞言,側眸看向他。
謝衍繼而道:“聽丁胥言,地上留下了長長的一道血痕。”
明毓不由的想象了一下那幅畫面,頓時眉心緊蹙,只覺得覺得噁心,胃口也沒了。
謝衍問:“怎了?”
明毓還是想聽的,也就搖了搖頭,應了聲“沒事。”
“若我猜得沒錯,指認她的那一夥人,正是妖道派來的人、妖道知曉她的所有底細,府中也有眼線,自是最容易知道她的行蹤。”
“殺手供認與買主接頭那日,正好何媼不在謝府中,而是去會了姘夫,可大人尋不到她的姘夫作證,如此她的嫌疑就越發的大。”
“很有可能,何媼的姘夫被妖道收買,早離開了長安。”
明毓擰眉問:“那孫氏呢?我聽紅鶯說,下午在謝府外看到了有官差在府門外。”
“那是大理寺少卿,雖不至於捉拿孫氏,但親自去審問顯然是懷疑到了孫氏。至於問了些什麼,我倒不知,只知林少卿向溫公請了禁足令,這段時日孫氏只能待在謝府中,不能外出。”
明毓沉默思索片刻:“現在證據指向孫氏,為何還不捉拿?”
她儼然忘了方才他們倆還鬧了彆扭,這會被謝衍的話題帶偏了,全然把心思放在了案子上頭。
謝衍給她又挾了菜,語氣平淡道:“到底是官眷,胞妹還是貴妃,所以還是要進宮請示過聖上,不出意外,我也得進宮一趟,與其對峙。”
明毓轉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