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幽暗,變作金色與漆黑共存的模樣。
龍睛靜靜地望向張原,竟沒有了原先那樣的兇光,蘊含著一絲滄桑與複雜。
“小輩,爾等誤我。”
聲如悶雷,轟然作響。同樣一句話,卻沒有了方才那種滔天恨意,反而滿是無奈與唏噓。
張原自然聽了出來,雖然心中不解這其中有什麼玄妙,但還是平靜地道:“前輩,這話怎麼說?”
龍睛中幽光一閃,吐氣如雷道:“吾不慎為猖所侵,力拒多年,卻被爾等幾條人命成為它完全侵蝕的最後資糧,使吾徹底淪入這幽界,實是可嘆!”
“猖?”張原雙眉一軒,心中有些不解,這頭邪神不是死了麼?他便把自己的經歷一五一十道了出來,只是隱去古鏡那一截。
神龍悶悶地道:“猖乃五邪之神,近乎不死不滅,怎可能死在一處小界中?那不過是一頭被猖所侵蝕的卒子罷了,真正的猖,猖的本體還在此界之中,遠非爾等想象。”
原來如此……類似於侵蝕世界的先頭兵麼?
張原沉默半響,消化著話裡的資訊,卻並沒有表示什麼歉意。對方沉淪幽界,自己肉身被毀,也無法脫離此界,不管說什麼都是無用之話。
他忽然說道:“那麼,這五邪之神,便以吞噬萬界之中的負面惡氣為資糧,所以不斷侵蝕諸天萬界?”
“若是為其所侵,還有什麼法子解救麼?”他問出最關心的問題來。
神龍盤旋著身子,又靠近了一些,巨大的龍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張原道:“你所受之侵蝕,不過是幽界中遠遠弱過猖的存在盯上了你……若是猖,你早已萬劫不復!”
“你滿身邪眼,已是惡氣滿盈,救無可救,唯一之計,便是突破至化神之上,抑或者……尋覓到老友的傳承!”
張原聞言一滯,他築基都還沒個準,談何化神?待聽到最後一句話,心中莫名一跳,問道:“老友的傳承?”
神龍不答反問,緊盯著他道:“你可知道,吾為何與你說這許多?雖然方才神智不明,但你壞我萬年之功,還毀我肉身,害我墮入此界,縱然將你碎屍萬段,亦難消心頭之恨!”
張原自然不知,但沉默片刻後,一時福至心靈,脫口而出:“莫非是因為那山人??”
“山人?”龍睛中迷茫片刻,似乎費勁思索了一番,方才點了點龍頭:“不錯,吾那老友的確這麼自稱過。”
聽到對方肯定,張原的魂體微微波動著,顯出心中的情緒來。
“吾那老友在此界開闢道統之後,便留吾於此,替其看護傳承,不使斷絕,待有朝一日,習得這份傳承的後輩中出現勘破之人,便可繼任他所遺留的真正道統。”
聽到這裡,張原心道果然如此,忙問道:“什麼是勘破?如何能勘破?”
神龍微微搖頭,有些惆悵地道:“這要你自己去發掘領悟。也休要來問道統在何處,吾淪入此界,前塵記憶遺失大半,若非一點靈光不滅,又有人襄助一把,否則吾已徹底淪為幽界一惡物矣!”
說著,又嘆息一聲:“有負老友所託,吾心甚疚。你目前雖然算不得繼任道統之人,但離那一步也只差臨門一腳了,還是有望踏上他的足跡……不然也不可能肉身降臨此界,吾亦不會如此輕易放過你了。”
張原微覺失落,還是得不到答案麼?
他長身一揖:“晚輩之誤,如今多說無益。如若有朝一日能力挽狂瀾,在下定然會想方設法,將前輩營救出去。”
聽到這話,神龍微微搖頭,長長嘆了一聲:“汙了你的,是邪魅一級的存在,且快要成為惡煞……吾可替你驅除大半,但無法徹底消滅它給你打上的印記。你既已將老友道統修煉到了這一步,等閒的侵蝕也不能瞬間汙染你,只需控制那邪眼的數量就好……。”
張原默默聽著,從中瞭解到許多不曾聽聞過的秘聞。
世間劇變之後,各種惡鬼邪靈紛紛冒出,其根本原因就在於幽界的侵蝕和汙染……然而橫行於世間的也只是低階的陰魂和邪靈罷了,在幽土之中,還有更為厲害的邪魅,邪魅之上便是惡煞,惡煞之上還有噩主,噩主之上更有許多不知名的強橫存在!
而他手心的怪眼,便是一個即將成為惡煞的存在打上的印記,只要一旦受到幽界之力的汙染,這印記便會迅速增多,多到一定的地步,這惡煞就能將他拉入幽界!
換作其他人,受到的侵蝕嚴重到這個地步,早就徹底失去神智,“我”已非“我”,而張原的聖體和陽神卻拖長了這一過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