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拖的越久,自己知曉的越多,便越難堅持好不容易定下的決心,於是她開口道:“一切但憑義父與義母做主。”
柳母聞言深深的看著她,低聲輕問:“你當真想好了?”
劉萱低了頭:“事到如今已由不得萱兒再想了。”
柳母聞言微微一愣,繼而又長嘆一聲,最終什麼話也沒說,只拍了拍她的手。
劉萱喚了大龍,將寧王準備的禮交給了柳母:“萱兒本是備了禮的,只是寧王嫌棄我那太過寒酸。故而將自己王府中的好東西給義父義母送了過來,雖然萱兒未曾瞧過這盒裡的是什麼,但寧王既然特意備下定是不會差的。”
柳母接了禮笑著道:“他們對你如此上心,義母也就放心了。”
說著她當著劉萱的面將送給她的那份緩緩開啟,然而只開了一半掃了一眼,她面色當即大變,嘭的一下又將盒子給掩上了。
柳母一抬頭瞧見劉萱訝然的目光,牽扯出一個笑容來對她道:“你替義父義母謝過寧王,就說他的心意我們夫妻二人收下了,他有心了。”
劉萱將疑惑放入心底。笑著點頭應了聲好。
柳母見過寧王送的禮後顯然有些心不在焉。時辰也已經不早,劉萱便告辭了,柳母倒也未曾留她,只讓她過兩日再來商議婚事。然後便讓柳枝青與柳枝明將她送出了府。
離府之時柳枝青湊到劉萱耳邊問她。寧王送給柳父柳母的到底是何物。劉萱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這盒子一直由大龍捧著,我並未開啟看過。”
見柳枝青一臉疑惑。劉萱開解道:“你不必多想,義母雖然面色有異,但不像是瞧見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柳枝青點了點頭,他扶著劉萱上了馬車,在她進馬車之時突然屏退了眾人,示意她湊耳過來。
劉萱微微一愣,附耳上前,只聽得柳枝青的聲音淡淡在耳邊道:“太醫院院首乃是父親至交,他曾私下對父親說過,聖上只怕是熬不過今年冬季了。”
劉萱聞言徹底愣住,她瞪大的眼睛看向柳枝青,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柳枝青見狀急忙皺眉朝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見劉萱仍是半響不回神,他嘆了口氣湊上前去:“此事目前只有院首、殿下與我父親知曉,便是寧王也是不知的,我也是無意中聽見,所以你若真的做了決定,這婚事就必須在今年之前辦妥。”
劉萱緩緩回過神來,她靜靜的看著柳枝青,她多麼希望柳枝青會突然對她一笑,然後告訴他,這話是他逗她玩兒的。
可是她知曉,這事柳枝青絕不會開玩笑。
她緩緩回神,並未點頭,只是茫然的往太子府的方向看了一眼,最終默默回到了馬車之上。
柳枝青喚來大龍大虎秋菊冬梅,讓他們好生將劉萱送回府。
馬車漸漸駛動,漸行漸遠,柳枝青看著那漸漸消失在街頭的馬車長長嘆了口氣,果然他還是沒有忍住,只希望殿下知曉之後不會怪他多管閒事。
劉萱坐在馬車之上一路沉默不語,一旁的秋菊冬梅也不敢開口,只默默的陪著她。
一回了劉府,劉萱就回了臥房將自己關在了房中,晚飯之時也未曾出來,秋菊與冬梅無論怎麼勸,得到的回答仍是那句:“我想靜一靜。”
若是以往,秋菊與冬梅定會將此事稟告給龍一了,可如今她們連個稟告的人也沒有,只能在門外乾著急,眼看著就要過了戌時,兩人一合計決定一人留下繼續勸說,一人去找寧王世子。
於是秋菊便留了下來,而冬梅卻準備出門去寧王府,可還未出門便被突然出現的龍一給嚇了一跳,她瞪大了雙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然而讓她更不敢置信的是龍一身後站著的一身玄衣的李澈!
冬梅噗通一聲跪下了,李澈深邃的眸子淡淡看向她:“如此慌慌張張是要去何處?”
冬梅不敢正面回答李澈的話,她不敢說自己是想去找鄧玉的,她跪在地上低著頭道:“小姐自從柳府回來之後便一直將自己關在房中,如今都已快亥時了,她還未曾出來用飯。”
李澈聞言幽黑的雙眸微微動了動,對冬梅道:“不必去尋他了,你帶路本宮去看看。”
冬梅聞言不敢抬頭去看龍一與李澈的臉色,果然,她只說了一些殿下便猜到了自己這是要去何處,她急忙起身低著頭往院中走去。
秋菊見冬梅回來,正要詢問便瞧見了冬梅身後的龍一與李澈,當下噗通一聲給跪了下來,李澈擺了擺手示意她起身,而後徑直來到門前抬手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