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眾寡懸殊,對手更是拿著火器,番子卻是毫不示弱,有人排眾而出,針鋒相對的說道。閻仲宇抬眼一看,卻是認得,正是八虎之一的谷大用。
“神機營乃是奉命操演,本官也是奉命觀操,回營途中看見順天府急報,知道城中有人作亂,這才來此,如何談得上謀逆?”文臣勢在必得的一擊,自然也是準備周全,無論是佈置還是藉口,雖然不是天衣無縫,卻也是面面俱到的。
“……”谷大用一時語塞,胖子本來就不擅長這個,要不是錢寧正被纏住了,他也不會勉為其難站出來。
“王御史,今日既然遇上了,也請你做個見證。”閻仲宇本就不把谷大用放在眼裡,謝宏是奸佞,八虎也不是好人,正好趁機一併解決了,也算是清除禍害。
“固所願爾。”王新亮拱手道。他這次也是自告奮勇來的,為的就是一雪前恥,雖然表面說是偶遇,可任是誰,看見他這會兒的神情,也都能猜到他是早有準備的。
“孟參將,傳令下去,動手將作亂者拿下若是有反抗者,格殺勿論”閻仲宇的作風就是雷厲風行,別說谷大用反駁不能,就算是換了謝宏來,他也不會多做糾纏,直接喝令神機營的孟參將動手拿人。
選擇神機營,本就是個萬全的打算。番子人數不多,卻是彪悍,如果動用太多人馬,事情難以善後,神機營就方便不少,只要不是鐵打的金剛,面對火器,最終也只有敗亡一個下場,而且又不用調動太多人,正是兩全其美之策。
神機營的幾個營官都是文臣委任的,對文臣的敬畏自是根深蒂固,聽到閻仲宇的命令,也不待孟參將傳令,便轟然應命。號令傳達下去,也不近前,反而是前排蹲下,後排平端霹靂炮,完全就是戰時應敵的模式了。
谷大用急了,頻頻轉頭回顧,人家都要來真格的了,這叫一個千鈞一髮啊,那位小爺怎麼還沒動靜呢?而且錢寧這個白痴怎麼也陪著發傻呢?真是要命啊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則格殺勿論”胖子的慌張助長了敵人的氣勢,在幾個營官的帶領下,所有將士齊聲吶喊起來,聲勢驚人。
閻仲宇和黃宇都還沉穩,只是捻鬚微笑;
御史王新亮到底年輕,城府不夠,自得之意卻是溢於言表;
周遭圍觀者見形勢逆轉,也都恢復了精神頭,雖然懼怕火器而不敢靠近,卻都是指指點點的議論起來。有對番子幸災樂禍的,也有對神機營火器好奇的,即便是在京城,神機營也是充滿了神秘感,讓人很少得見的。
太神秘了不是什麼好事,錢寧跟谷大用都在心裡大罵。這會兒天氣倒是不熱,錢寧卻是一頭大汗,偏偏嘴裡還不能停,不但不能停,還得說快點,不然就要出事了。
“前排舉著的是霹靂炮,也就是火銃,也叫鳥銃……後面架著的是大連珠炮,您看那上面有好幾個槍管,所以……一隻手拿著的那個叫手把口,是炮兵防身用的,也叫手銃……箱子裡是神機箭那些火箭……前排蹲下,後排站著是為了連續射擊,戰陣上可以分成三段射擊,很犀利的……”
一邊被這些東西對著,還得一邊做科普,錢寧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萬歲爺的神經咋就這麼大條呢?
“喔,原來是這樣啊太有意思了,朕得好好看看,大哥說,火器這玩意技術含量很高的……”
這樣的緊張時刻,突然有人大笑,自然會吸引很多注意力,尤其是這個人還念念叨叨的從一群番子身後走了出來。
順天府的人和圍觀眾都是一愣,繼而恍然,原來這少年夥計腦筋真的不大正常,不然怎麼會在這樣的時候,往神機營靠近?
可閻仲宇卻真的嚇到了,他年逾六旬、官居侍郎,自忖也算有些城府氣度了,尋常事很難叫他動容了,就算是番子在這裡設下埋伏,四面伏兵齊出,閻大人都不會眨一下眼睛,可現在……
閻仲宇手上不知不覺用上了力氣,連鬍子都拽下去了一縷,可他卻是全無所覺,眼睛瞬也不瞬的看著那個少年,直勾勾的,彷彿看見了多年未見的老情人,又或是從棺材裡爬出來的聖人,這叫一個驚奇啊。
皇上,皇上居然出現在這裡,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完全就不合情理啊
一連串的疑問同時出現在御史王新亮的心中,不過他適應得很快,畢竟是經歷過兩次的人了,怎麼說也是有些免疫力的。
“快,熄掉火媒,快,把火銃放下”王御史顧不得其他,猛的轉身,然後撕心裂肺的高喊起來。
“閻大人,王御史,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