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十三朝我喊道:“何遠,小心。”
我往後退開幾步,這些絲狀物就像是尋覓到了獵物的氣息一般地緊追不捨朝我跟過來,可是偏偏就不去打十三的半分主意,甚至就連十三站著的地方都被它們刻意地避開了一塊空間,似乎顯得有些懼怕十三。
我狐疑地看向十三,十三隻能朝我無奈地聳聳肩,然後無奈地說道:“何遠,這就只能說是人品問題了。”
這功夫上我無暇和十三磨嘴皮子,見這些絲狀物紛紛朝我過來,我只好往一邊退,不知不覺地我竟然又回到了剛剛的那口木棺旁,只是這回,裡面的哭泣聲已經沒有了。
整口木棺安靜地停放在那裡,與身邊緊迫的形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且更重要的是,還離了一兩米,這些絲狀物就已經望而卻步,只在周邊徘徊著並不敢靠近過來。
這樣倒也形成了一個短暫的平衡,十三被圍在它們中間,他自然也是一步不敢動,我更是不敢輕易走出這口木棺的範圍。
在這段功夫裡,我看見這些絲狀物再次凝聚成一具屍體的模樣,不過這一次這具屍體是徐徐站立起來的,而且不單單是一具,而是前前後後的有好幾具。
我估摸著,這裡應該是每口木棺裡面有一具,當然除了我身旁這一口異常安靜的。
絲狀物凝聚而成的屍體和普通的屍體看上去根本沒有絲毫區別,我不知道它們可以這樣隨意轉換形態的依據是什麼,但我知道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善類。
而且變成屍體的絲狀物似乎已經完全克服了對木棺的恐懼,正一點點地朝我走過來。
我防身的只有傘兵刀,於是將它抽出來握在手中,可是心中卻有些發虛,因為它們這詭異的形態不知道單單憑藉一把傘兵刀能不能對付得了。
但是屍體已經近在眼前,我退無可退,只能一咬牙,學著曉峰對付起屍的手法,貓過身子竄到屍體的背後,然後迅速轉身反手朝它的脖頸割下去。
我很順利地完成了這個動作,而且傘兵刀在劃下的時候絲毫沒有遇到任何阻礙,甚至就連想象中的骨頭都沒有遇見,我竟然很順利地一刀到底,劃斷了這具屍體的脖子。
可是不容我有所想法,我就聽到“噝噝”的聲音傳來,只見傘兵刀冒著白煙,我意識到不好趕緊將它扔掉,它只是落地幾秒的功夫,就和我剛剛見到的那把十三的傘兵刀一樣化成了灰燼。
這具屍體的頭顱的確是已經被割下來了,只不過在它落下的那一瞬間,它又變成了無數的絲狀物,而且連帶著它的身子也一齊重新坍塌下去,變成一灘猶如海藻一樣的東西鋪在地上。
但是,卻沒有死。
它們重新在地上挪動著,似乎在進行著下一次的凝聚。
我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一步,卻不想身子卻撞上了身後的木棺。
我不知道接下來發生變故的原因是不是因為我這不知所措的一撞上,但是在我撞上的時候,我的確是聽到了一聲木棺裂開的聲音。
這個聲音很響亮,就像是鞭炮的爆炸聲一樣,所以嚇了我一跳。等我回頭去看的時候,只見木棺已經從中間裂開了,而且我覺得這一條裂紋有正在擴大的趨勢,因為從木棺裡傳來的爆響聲不絕於耳,我感覺這口木棺有生生要從中間徹底斷開而從兩邊徹底倒塌的趨勢。
果不其然,這種破壞是無法修復的,只見整口木棺從頭到尾徹底一分為二,然後倒在地上,最後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直到我看到的時候,我才知道為什麼這口木棺裡會有小孩的哭聲——這裡面分明就是一個小孩。
而且這正是八歲時候的我。
幾乎是在一瞬間,我整個人徹底陷入一片空白的狀態,我甚至都覺得在這一刻我已經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不知道我這種狀態持續了多長時間,總之在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是被十三給搖醒的,我眼前恢復焦距的時候,正看到十三在拼命地搖晃著我。
我依舊站在木棺的邊上,裡面嬌小的屍體依舊一動不動地躺在裡面,我們的身邊依舊還是密密麻麻的絲狀物。
十三見我眼睛逐漸清明,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問我道:“何遠,你沒事吧?”
可是我覺得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也很心虛,我覺得他即便沒見過我小時候的模樣,但是不會連想不出這裡面的究竟,更何況,這裡這些木棺的原委蔣是和他說過的。
我雖然回過了神來,但是卻依舊處於一片混沌之中,我只聽見我用我自己都描述不出來的語氣問十三道:“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