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強喝了一口茶,接著說:“我說要打110報警,你表弟說,儘管報警,警察來了也不會幫你。我不信邪,便打了110,結果惹怒了你表弟,他立即帶領兩個夥計對我亂砍亂打。若非我會一點功夫,只怕要當場送命。”
皮日房第一次聽說這事,頓時嚇得臉都白了,再也不敢坐下,大怒道:“我看朱之行這小子是瘋了!得把他們關到看守所吃點苦頭。”
何強冷笑道:“如果只是你表弟仗著你的勢開黑店也就罷了,沒想到110的兩位警察更是氣人,他們跟你表弟一敲一搭,最後竟然不分青紅皂白,誣陷我打傷了店裡人,逼我付出六千五百元醫藥費,否則就要將我押到派出所……我一個外地人,投訴無門,只好乖乖花錢消災……”
皮日房聽到這裡,渾身大汗淋漓,顫抖著說:“豈有此理!狗日的朱之行犯法都不知道!何書記,這事我馬上就去處理,不但讓他們全額退出收取的錢,還要他們到你跟前叩頭道歉!”
何強呵呵笑道:“這事就交給你去辦。不過,我不要他們跟我叩頭道歉,我要他們認罪伏法。我相信你會公正處理此事的。”
皮日房緊張地說:“這事我也有責任,都怪我平日管不到他,竟然讓他犯下如此大錯,我先替表弟跟你道歉。”
何強搖了搖頭,說:“這事跟你關係不大,你去調查這事,還要查一查你表弟之前有沒有其他罪行,到時一併處理。”
皮日房緊張得腿都軟了,他伸手扶了一下椅背,意識到這樣不禮貌,立即鬆開了手,說:“那我現在就去處理這事,今天我一定給你答覆。”
何強低頭拿起檔案,不再看皮日房一眼。
皮日房都不清楚自己是怎麼走出書記辦公室的,要不是朱之行的媽媽是他嫡親姨娘,他不知道要問候多少遍了。出了政府大院,皮日房臉色鐵青,讓駕駛員送他到朱之行的小雨飯店,此時飯店剛剛結束午餐,沒有一個客人。皮日房進店時表弟媳婦跟他丟擲一記媚眼,嗲嗲地喊:“表哥,你怎麼有工夫過來的?”
皮日房看在對方跟自己有一腿的份上,不便對她發火,便冷著臉說:“陸雨,朱之行呢?”
陸雨用手朝後廚指了一下,說:“他在裡面忙呢。”
皮日房冷哼一聲,大步跨進後廚,看到繫著圍裙的朱之行,不等朱之行開口,上前對著光頭就是重重的一巴掌。朱之行被這一巴掌打了個措手不及,往後一個踉蹌,差點倒在灶臺上。
朱之行一下子愣住了,用手捂著禿頭,半晌才冒出一句:“表哥,憑什麼打我?”
皮日房兩眼似乎要噴出火來,咬著牙罵道:“你要不是我表弟,老子一槍就斃了你!”
朱之行一下子害怕起來,結結巴巴地問:“表哥,是不是我闖什麼禍了?最近我好像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呀?”
皮日房冷笑道:“你他孃的敢說最近沒有做坑蒙拐騙的事?我警告你多少次了,這種缺德事不能多做,你不是也答應收手了麼?怎麼又犯了病?”
朱之行一下子明白怎麼回事了,估計表哥是聽了李警官的彙報後生氣了,急忙賠著笑解釋道:“表哥,我這一項是早就不做了。只是前天我看對方像是有錢的樣子,又是外地人,我一時沒忍住,就坑了他一次。這次之後,我聽你的話,再也不做了。”
皮日房譏諷道:“你還想做啊?那也得有機會。”
朱之行沒反應過來,嬉皮笑臉地說:“當然,如果遇到小肥羊,不宰有點傷天害理。”
皮日房一肚子的氣還沒有被剛才一巴掌完全消掉,聽了朱之行的話,頓時火冒三丈,拿起案板上的擀麵棍啪的一下就砸在朱之行的光頭上,雖然沒有砸破腦袋,卻也是現在一個雞蛋大的腫塊。
朱之行頓時火了,拿起灶臺上的鐵勺說:“你再動手,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皮日房拿起擀麵棍還要動手,這時聞訊趕來的小花一把摟住他,勸道:“表哥,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皮日房看到夥計服務員都圍過來觀看,不由得把火壓了壓,問朱之行:“你知道被你宰的客人是誰嗎?”
朱之行脫口說:“我哪知道他姓什麼鬼?”
陸雨聽出皮日房話音不對,小心地問:“是不是那個人你認識?”
朱之行氣得打顫道:“何止是認識!他可是新上任的縣委書記何強!”
皮日房話音剛落,室內外頓時齊聲發出“啊”的一聲。朱之行這才意識到自己闖大禍了,一下子跪到皮日房的面前,哀求道:“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