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黃鏢子”牽過來,秋離謝了一聲,接過韁繩,回頭對田氏道:“嫂子,我這就去了,有沒有訊息,我會盡快回來告訴嫂子。在家裡門戶要當心些,棒棰督促著下人們多留神。”
他靠近了一點,小聲道:“還有,如果事情如我所料,只怕對方會有人暗伏在四周監視此地也未可定,總之,多小心。”
田氏連連答應,一面卻不安地移目四瞧著,馬守成這憨小子,一捋衣袖,氣昂昂地道:“大叔放心,侄兒若是發現了那些鬼頭蛤蟆臉,就是不砸斷他一條腿,也要剝脫他一層皮!”
哈哈一笑,秋離道:“好,虎父無犬子!棒捶,你老爹當年,就是你這麼威風!”
幾句話誇得馬守成又驚又喜,他咧開了大嘴,越發英雄地道:“多謝大叔誇獎,家裡自有侄兒相待了!”
斜身上馬,秋離一拱手道:“嫂子,我去了!”
田氏連忙福了一福,馬守成也跟著彎腰,秋離口中“得兒”一聲,黃騾子已撤開四蹄,潑風似的揚塵而去!從西郊進城,也不過只是盞茶功夫,略經詢問,秋離已找著了坐落在城裡南大街和貴衚衕裡的李大戶宅居。
望著那一片深沉的屋宇宅院,秋離拋橙落地,他今天穿’的是一襲純黑緊身衣,外罩純黑外衫,黑頭巾配著黑色快靴,周身一片黑,綴著黑的卻是那一排胸前的雪亮黃銅釦子,.看上去,他是顯得又悍野,又英武,而且,在悍野與英武中,還帶著那麼幾分出奇的俊俏及灑脫!
任坐騎倘佯衚衕之內,秋離大步登上了李大戶宅院前的七級寬大石階,他朝著黑漆大門上的那對獸環扮了個鬼臉,伸手重重擂起門來。
“咚咚咚”……
“咚咚咚”……
擂門聲又響又急,就象一百個鼓手在敲著大鼓,兩扇沉厚的門扇,被秋離敲得都在簌簌搖晃了!
一陣急促的步履聲匆匆來到門後,隨著傳來一個粗暴的吼聲:“停手,停手,媽的皮,你這叫敲門麼?這是他媽要拆房子了!”
秋離收手,微微退後,須臾間,兩扇黑漆大門“呀”然啟開,一個牛高馬大的壯漢半座山似的當門而立,他那張黑黝黝的、橫肉滿生的臉膛上流露著無可掩隱的憤怒,一雙牛眼火暴地瞪著秋離,兩隻毛茸茸的手掌叉在腰際,挺著那肌肉虯突的胸膛,就象能將人生吞了!皮笑肉不動地打量了眼前的壯漢一眼,秋離吊兒郎當地道:“你這裡是李大戶家麼?”那大漢重重一哼,火辣辣地道:“你是誰?”秋離笑了笑,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問你,這裡是不是李大戶家?”這狗熊似的巨漢雙目越發瞪大了,他吼道:“憑什麼老子要先回答你?媽的皮,你模樣生得俊俏?你有個妹子要嫁老子做偏房?狗操的!”
哧哧笑了,秋離毫不動怒地道:“大狗熊,我看你是屎漲肚子了,竟然放出這等臭屁來,李大戶用你這種門閽不是暈了頭麼?”一挽衣袖,露出那兩條有尋常人大腿粗的強健胳膊來,這巨漢啤吼一聲,叫道:“好呀,你這俏鬼子,活相公,你撒野撤到李員外府上來了?老子今天若不教訓教訓你,你定然還道李府生嫩好吃呢2”秋離淡淡地笑道:“大狗熊,你看見滿天淨是星斗在旋了?”楞了楞,巨漢怒道:“什麼?什麼星斗在旋?”快得比閃電更要急,秋離左手暴探,十記又重又沉的大耳光看上去就宛如一下子,全結結實實地摑到那巨漢的面頰上,十次清脆的擊肉聲急串成一片,這半座山似的巨漢已在怪叫狂號中,踉踉蹌蹌倒退了好幾步,滿嘴噴出了帶著紫血的碎牙!
搓搓手,秋離道:“現在,可看見了滿天星斗在旋?哈哈!”
那巨漢在這陣突然的痛苦中,已被打暈了頭,他厲吼如雷,張開兩臂,餓虎撲羊似的當頭撲向了秋離!
唇角微撇,秋離連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右腳斜彈淬旋,橫掃似流光一抹,那巨漢連敵人怎麼個出式也沒有看清,巨漢的身體已象驀然失去了重心,手舞足蹈地騰空翻下了那七級石階!
巨漢的沉重落聲就宛如倒塌了一座小樓,他這要命的一摔,是面腹部先著地,於是,這位仁兄的那張尊容,就全變—成血糊糊的一團了!
用眼角斜瞄著趴在地下、痛得渾身抽搐、又叫得象殺豬嚎的那個巨漢,秋離笑吟吟地道:“如今你不只是看見滿天星斗了大狗熊,恐伯也嚐到了‘黃狗吃屎’的味道吧?難怪你一上來就滿口的狗臭屁!”
他眨眨眼,又道:“在我面前稱雄道霸,兒子,你還連邊都摸不上,老子我在闖江山打天下的時節,恩,你連在你娘懷裡吃奶全不會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