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胡鬧。儲天真的很難對付,而他又必須救溫和。人的命只有一條,他不過是用他的命去保護他愛的人。”
蘇棠又何嘗不明白林寒做這一切的目的所在,然而當一切都被丁曉朦血淋林地吐露出來的時候。蘇棠也只是哇得一下哭出來,猛地抱住了丁曉朦。好像這樣,蘇棠就能安心一點。
蘇棠知道,儲天與林家前仇悠久。儲天想要用臍帶血去換取林家的江山。丁曉朦拍著蘇棠的肩膀,輕輕解釋林寒做出這番驚天舉動的原因。
丁曉朦聲音淡淡的,她一面像安撫嬰兒一樣拍著崩潰的蘇棠的的背部,一面輕聲說:“林寒並非沒有狠心下過用家業換取臍帶血的念頭,可是,透過以前查過的關於儲天的底,我們發現,儲天那人,根本不會存著一物換一物的念頭。林寒已經和儲天聯絡上了,約好明天上午十二點鐘在臨川市海拔兩千米的高山上見面簽署合同。儲天只要林寒一個人去,他的意圖很明顯,他肯定是要在利用臍帶血詐騙林家家產的同時,再用林寒當作要挾林聲與周蕙芳,一報前仇。”
儲天狡詐,防備心強。溫和又是溫暖的心頭肉,是林寒的親生兒子,在這種時刻,林寒因為愛孩子愛溫暖,下定決心要親自救自己的兒子!所以,林寒決定兵行險招。
傻乎乎為林寒定機票,如今才得聞全部真相的蘇棠,聞言哭的抽噎不已,全然忘記隱藏自己的感情。她打著嗝,漲紅著臉,一字一句幾乎吐字不清,“所以,嗝,所以,因為儲天那人自負又精明老道,對此次的簽署有所防備,勢必會對林寒進行全方位的安全檢查。嗝……然而具體法律效力的合同是不能落入儲天手裡的,所以,林寒決定,找賈德森,開皮,去骨,把一把特殊處理的槍。枝生生接到他的骨頭裡。然後,蓋皮,對不對?”
方驍點燃了一根菸,在煙霧繚繞裡緩緩點了個頭,“嗯,是這樣。”
方驍彈了一下菸灰,看著抱團的丁曉朦和蘇棠,聲線平穩地苦笑了一聲,頗有種吃完麻辣燙長舒一口氣的氤氳聲調:“中國百姓大約不會有槍。支,即使儲天有,見到趁機搶走合同與臍帶血的寒哥,斷臂為槍,也會稍有忌憚。至於地點,寒哥把地點選在山頂,意在賭一把。在對方遲疑的分秒間,看看能不能乘坐上我帶來的直升機。”
蘇棠靜靜地聽著,眼底的淚水漸漸乾涸,她努力收起情緒,站直了身體。月光薄薄地勾勒在她的身上,她忽然輕笑一聲,遠遠看著方驍和丁曉朦。她吐出一口氣,笑,“我明白了,這是一場看不清終點的賭博。儲天心狠手辣掌握著絕對的主動權。他能夠把臍帶血留到今天,只是為了這場談判,而這場鴻門宴一到,合同簽下的一瞬間,就是臍帶血被覆滅的時刻。所以,對於急需臍帶血的溫和來說,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儲天被林聲弄進過監獄,根本不會讓林家在乎的東西存活!
蘇棠內心震撼,即便知道是一場勝率極為低下的賭博,林寒也願意以身犯險。她問方驍要了一根菸,一把點燃噙在嘴邊。煙火飄忽間,蘇棠慢慢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在此之前,蘇棠以為,像林嶽拿命去愛一個女人,已經是世上最極致的愛情了。但她從未想過——
林寒愛一個人的方式,會比要命還讓人心疼。
蘇棠忽然非常心疼林寒,也覺得林寒傻氣無比。蘇棠雙手合十抵在下唇上,指縫間的香菸還燃著猩紅的光。蘇棠搖了搖頭,林寒為溫暖付出了這麼多,溫暖卻毫不知情,甚至連他愛她,也不知道。蘇棠深吸一口氣,她一直不能夠真正徹底地理解林寒為什麼時至今日還要瞞著溫暖——他愛她如生命這件事。但是到此刻,蘇棠想,她大抵能明白了。
她想:假如最壞的情況出現:林寒失敗,不幸成為犧牲品,溫和也沒能及時得到臍帶血不幸去世。那麼當他長眠於地下的時候,林嶽會扶持著溫暖度過喪子之痛,而溫暖也可以不帶任何歉疚感地自由選擇與林嶽相伴到老。仍舊可以一生幸福!
蘇棠納罕,她忽然臨窗回眸,在窗簾翻飛的背景裡,望著丁曉朦和方驍無奈地吟歎一聲:“你們知道麼?林寒窮盡渾身解數,原來不過只是為了一件事情。把溫暖這個女騙子從泥濘裡帶走,給她陽光。”
這世上最難的事情,並不是上刀山下火海。而是,度深思刻骨於平常。哪怕心裡驚濤海浪愛得渾身顫抖,卻也面色如常,假若我並不愛你。
手術不知何時落下了帷幕,便於斷臂的高科技儀器也藏在了面板裡。夜色沉沉,寂靜無聲。賈德森聲色沉沉地信手推開玻璃門,蘇棠猛地轉身過去,她疾速走進玻璃房間裡,面無表情地站在林寒的邊上,蘇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