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難受的測驗，例如不知道被注射了什麼東西，全身忽冷忽熱到快死了，但穿白衣的人們只是站在玻璃的另一邊看；或是活生生切開他的身體，觀察他在各種情況下的癒合程度。

那些白衣人裡面，他最喜歡的人是海倫和道格，他每次都從他們身上感受到關心和愛，那是他生活的依靠。不過他發現『他』好像感受不到，或者說『他』的感受和他不太一樣，例如傑佛瑞對他做的事，他從其中感受到傑佛瑞好像很高興，『他』感受中的傑佛瑞卻充滿噁心的惡意。

道格有一次偷偷對他們說，這樣是不對的，他們不應該繼續待在這裡。道格和海倫計劃一人帶一個，偷偷逃出去之後再會合。道格的父親似乎是個很厲害的人，道格說只要去找他的父親，或許可以想辦法躲藏。

可是道格帶著他的事情被發現了。建築物的外面是森林，許多人帶著武器去找道格和他，道格最後帶他躲在被傾倒的樹幹和爬藤植物遮掩住的坑洞裡，道格第二天早上沒有醒來，他才發現道格的腹部有一大片發黑的血漬。

道格死了。他突然覺得好孤獨、好害怕，他想去找『他』，於是不斷、不斷地跑，走過一座又一座有人居住的城市，可是再也找不到海倫和『他』。

☆、食物（4） 18禁

象是在聽一個不可思議的故事一樣，頭暈的狀況稍微改善之後，克萊德問：「所以你的頭髮和指甲才不會變長嗎？」

「啊？」少年歪著頭，發出疑問的聲音，「應該要會變長的嗎？」

「當然啊。大家都會啊。」連他這個死人都會了。

「原來如此……」少年看著自己的手背，好像終於又明白了一件常識，但隨即又發出一個疑問，「可是動物不是就不會一直長嗎？為什麼？」

「我……我哪知道。」這樣說來好像也是。可是克萊德沒想過這個問題，當然也不知道答案，他換了一個話題：「你離開那裡，是多久以前的事？」

少年抬頭看著天花板，想了一下，「不知道……八年前嗎？」

「你流浪了八年嗎？你聽起來很聰明，為什麼不去投靠社福機構，去上學，然後過一般的生活？」

「那樣做，有什麼意思嗎？」

少年的語氣變得憂鬱，「失去『他』，又失去道格之後……我覺得生活沒有意義了……我好想死，可是死不成。我是為了什麼才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呢……」

沒有人懷著溫暖的心，希望自己活得快樂，所以自己快樂不起來；不快樂的生活，和地獄沒有分別。

「真是不同層次的煩惱啊。」克萊德苦笑，「一般人都在為了活下去而拼命，快不快樂什麼的都是其次。」

因為不需要特別努力就能活著，反而不想活著了嗎？

和我正好……相反呢。

如果那個時候不要那麼怕死的話，現在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想起陳年舊事，克萊德蹙眉嘆氣。

少年看克萊德心情不好，剛才要做的事情好像也沒辦法讓克萊德開心，於是他用雙手握住克萊德的右手，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什麼。

克萊德看著他幾分鐘，「你在幹嘛？」

少年抬頭，看到克萊德仍然皺著眉頭，有點失望地說：「好像不行喔。」

「什麼事不行？」

「我在想，既然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情………不知道能不能把我的心情傳給你呢……」

「好像不行耶。」克萊德也跟他說一樣的話，然後笑了起來，「對了，你沒有名字的話，我叫你蓋瑞好了。」

少年眨眨眼，「有什麼意義嗎？」

「沒有。那是海綿寶寶養的蝸牛的名字。」克萊德順著頭髮的生長方向撫摸少年的頭。

「海綿寶寶？」

「你沒看過卡通嗎？」

少年好奇地張大眼睛搖頭，「他們給我看的都是學習用的影片，象是科學、醫學……之類的。」

克萊德凝視少年，「如果我放開你，你會逃走嗎？」

這個問題很呆，他自己也知道。誰會做出肯定的回答呢？

少年低頭拉起克萊德的手，輕輕握住那細長的手指，小聲說：「我喜歡你，克萊德。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少年──蓋瑞的手很溫暖，克萊德彷彿感覺到他的溫度讓自己也變溫暖了。

克萊德終於放鬆對待蓋瑞的心情，因為聽起來蓋瑞不是普通的人類，象是某種實驗研究下的產物，說不定蓋瑞也不會死……這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