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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著脖子,流過他嶙峋的鎖骨。

“距離我在梁京裡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清減了太多,若還不戒了酒,恐怕你的身子會壞掉。”他繃緊的面容和嚴肅的神色無不在說他所說的並非妄言。

秦藻卻將他警告的話語像是玩笑一般略過,“怎麼可能戒呢?”他垂著頭,髮絲從肩頭滑落下來,甚至有幾縷掉進酒罈裡面,他卻像是沒有看見一樣,“有了酒,我才覺得自己還活著啊。”

為醫者怎能眼見別人這麼白白損耗自己的身體?可他也知道導致秦藻到這般田地的緣由,正因為知道,他便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了。

於廉氣呼呼地轉身離開,秦藻卻在他的身後揚了揚酒罈,用他聽不見的聲音說道:“謝謝了。”

秦藻盯著門口看了一會兒,等回過頭來正見著嬴景站在負手門口,他一口酒嗆進了氣嗓裡,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

“你……咳咳——咳咳——”他扶著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怎麼樣了?”

嬴景嫌棄地用手指彈了彈袖子,“你連喝酒都不會?”

秦藻抱著罈子,咳嗽著,“我那是被你嚇的,你還不是連個女人都沒碰過。”

嬴景冷笑一聲,秦藻立刻閉上了嘴。

“等桃花神母祭後,咱們便去猗蘭書院,我今日好像見到一張熟面孔。”

秦藻將扇尖抵在掌心,而後一把攥住,沉聲道:“聽你的,那人是誰?”

嬴景翹了翹嘴角,“李珏。”

“他不是山長的好友?你若去猗蘭書院恐怕……”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秦藻頓時驚訝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嬴景頷首。

“可你要入書院,山長如何才能不認出你來?”

“你的計策便派上了用場。”他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種笑容帶著絲甜,像是秦藻見到的,他只有見到那個孟娘子才會展現出來的笑容。

“莫非……”秦藻捂住了自己的額頭,仰頭看著天幾乎要叫出聲來,兩個人假扮夫妻什麼的他只是說說而已,“你是認真的?”

嬴景蹙眉,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和廖汀蘭不一樣。”

即便他們兩人關係好,可以不分貴賤的開玩笑,可自己真心愛慕過卻背叛了的女人的名字從別的男人口中聽到,還是令秦藻露出不渝的神色,臉上的表情甚至有些僵硬。

嬴景只能打住這個話題,卻打心眼裡厭惡這個女人,廖汀蘭幾乎是毀了這個本該有大好前途的男人。

秦藻心裡不好受,便也不自覺地刺激他,“可是,孟九娘她只是個寡婦,你只是玩玩吧?不是真心的吧?”

嬴景撩了撩貼在臉頰上的髮絲,眼底的墨綠漸漸沉入黑暗,就像是他自己也找不到出路一般。

“嗯……”他敷衍的答應了一聲,然而秦藻卻覺得他現在正處在一個危險的境地。

時至桃花神母祭當日,兩個人站在橋邊的一棵柳樹下,等待著抬著孟九孃的肩輿經過時,秦藻依舊死死地盯著他,生怕他做出一些失去控制的事情。

雖然他一直覺得嬴景此人很壓抑自己的情緒,但是,作為臣下,他不希望嬴景將孟九娘這個寡婦作為情緒爆發的出口;然而,作為他的好友,秦藻卻很感激孟九孃的出現,正是因為她才將嬴景從岌岌可危的懸崖邊拖了回來,可誰也不知道她拖向的那一邊是否是更深的懸崖。

遠處隱隱有爆竹聲傳來,而後是動地而來的鼓聲,似乎連地面都在顫動,漸近漸清晰,鼓聲裡伴著絲竹聲,演奏了古老的祭祀之樂。

嬴景同秦藻朝遠處望去,只見四人抬的肩輿之上,緋衣高髻的孟九娘一手擎著桃花枝高高舉起,令一隻手向後伸展,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她看上去像是要被那枝桃花帶的要飛離地面似的,腳甚至在肩輿底面上打滑,表演的像是真的一樣。

腳底打滑?

秦藻猛地反應過來,仔細觀察了一下,果然,那並非是孟九娘故意舞成那樣的,而是她無法著力,腳下一直打滑,就只能勉強動作,以防自己不小心出了醜,可在外行只知道看熱鬧的人眼中,這簡直是神乎其技了。

秦藻剛扭頭要告知嬴景,卻發現嬴景早已經不見了蹤影,他立刻四處張望地要去尋,後背卻被人猛地拍了一下。

“別找了,你的殿下心裡可是有更重要的人。”王詩微也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仍舊穿著那身四不像的衣帽,手裡卻捧著一塊用黃紙包裹的胡餅,大口大口地咀嚼著,含含糊糊地衝著他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