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母至孝。
而就是這一點,被肖小利用,扼住了“天機軍師”的七寸。
而當葛伯亦受挾,被迫出賣了軍中機密之後,卻得到了母親被突厥扣為人質,卻不願累及兒子,以至絕食而死的噩耗。
他一生事母至孝,事君至忠,事主至誠,而今卻竟走到了這般不孝、不忠、不誠的境地!
於是,就在三軍主帥笪鴻下葬當日,“天機軍師”葛伯揮劍自剄於墓前,血濺三尺!
葛伯亦已死,而蕭騫與左祿,玄風軍上下,與之不共戴天!
而那之後,笪鴻,幾乎成了易曉與楓燁之間的一個太過傷痛的禁忌,不到萬一得已,絕不輕易碰觸
只是,三年來,看著她心境似乎漸漸明朗,不再囿於那些慘然的過往,他亦是欣慰的。
但,他卻始終未在她面前表明過心意,一字半句也沒有直到昨晚醉酒,有些在心底隱忍了太久的話,終於再也忍不下去。
“阿燁,我明白你當年與大哥之間是怎樣的情意,所以,從未想過讓你淡了或是忘了那些過往。況且,大哥他亦是我此生最敬最重之人若阿燁真忘了他,只怕,我會覺得你太過寡情罷。”他平靜地說著,眸間淡淡融著幾分緩然笑意。“只是,我想,無論大哥或我,都會希望阿燁的日子過得開心些。我知道阿燁不需要人照顧,可是,阿燁需要人陪其實,你一直都是孤獨的罷。”
阿燁,其實我知道,你自小便是個心思孤僻、落落寡合的孩子。也正因如此,所以性子才會那般霸道,才會習慣於把喜歡的東西統統抓在手中,好讓自己不顯得那麼寂寥甚至,最初對大哥,也是懷著這般的心思罷。
而餘生,我願意陪著你一起走下去,執手相依、死生不棄!
“阿燁,可以給一個機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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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瀾初起(下)
楓燁靜靜聽完,然後,抬了眸看著眼前這個人。
自十五歲相識,六年來,他待她有多好,她怎麼可能不明白?
早年軍中生活艱難,士兵們平日最好的伙食也不過是粗糧雜麵,而她卻隔三差五便有野味解饞。一開始還奇怪過,為何那些野雁野兔,總喜歡往他跟前竄
他每每立了軍功,得了封賞,賜下的東西,從來都是獻寶似的立馬捧了來,給她隨便挑卻還總嘻著一張臉道,這些都是自己揀剩的,回回惹得她惱羞成怒,又同他動起手來
他性子灑脫,一慣隨遇而安,對自己的吃穿用度從不上心。但她的生辰、她的飲食口味、她的種種細瑣喜好他盡記得一清二楚。
甚至,每次拼酒,為怕她喝多了傷身,他總是自己先認輸
六年了,這個人,從沒對她說過一個“不”字。
楓燁良久良久的靜默靜得她自己都不知道過了多久。
最終,半晌之後,明豔無倫的颯豔女子重新抬了眸子,定睛看著他:“易曉,我們是朋友,生死不棄的朋友。”
這一句,就已是再堅定不過的拒絕。
易曉心底劃過一分自嘲他知道的,這就是阿燁啊,一慣涇渭分明的阿燁!
難得地,他有幾分恨起了她的涇渭分明!
可她的答案,早已在他意料之中,不是麼?
不過,她不答應,他可以等她的。三年不夠,那六年,九年呢?
左右他父母已不在人世,沒有高堂逼娶,他願意等她,就可以一直這樣等下去。
而,他也清清楚楚地知道,她雖不應他,但也絕不會嫁予他人至少,這一點值得慶幸。
正在此時,有人步履略帶匆忙地自院外行來,兩人聽到足音,齊齊凝了眉。待來人進了門時,卻發現是廉錚。
“易帥、楓帥,屬下有事需稟。”他神色有些急。
若非事出緊急,廉錚斷不至於闖了這裡,易曉和楓燁同時斂了心神,他問:“何事?”
“是蔚相的請帖。”他畢恭畢敬地雙手奉上兩封裝幀考究的信函。
幾乎人人都知道,楓家大小姐每次回京都是住在易將軍府中的,所以帖子送到這兒倒也平常。
“蔚家狐狸說什麼?”見他拆了帖子,她問。
“請我們兩個明日去相府赴宴,洗塵宴。”易曉神色微微透了一分鄭重,向她道。
既而,兩人相對一眼,神色不約而同地有些無奈地凝重了起來——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