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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部分

西洋外,別無他法。

在郭嵩燾身上有著強烈的家國之憂,但他的愛國情感與民族主義意識是以極為理性的形式呈現的,並且更接近於近代民族主義觀念,也因此為當時的人們所誤解。這首先表現在郭嵩燾對於華夷之辨的看法上。當時,傳統士大夫仍然強調明華夷之辨,郭嵩燾透過自己的實際觀察,認為對西方絕不能再以蠻夷視之。

他認為“西洋立國二千年,政教修明,俱有本末,與遼、金崛起一時,倏盛倏衰,情形絕異”,批駁了傳統士大夫關於“中國有道,夷狄無道”的觀念,並進一步指出過去比較落後的地區和民族可以轉化成先進的地區和民族。

對於傳統的華夏中心觀,郭嵩燾也提出了自己的不同見解。傳統的華夏中心觀認為中國居天地之中,是行綱常教化和禮義文明的結果,夷狄無此教化與文明,故居“天地之偏鄙”。因為中西文明開化的格局已發生歷史的錯位,而時人卻仍然以天下主義的老眼光看世界,郭嵩燾感到了其中蘊含的民族危機。

郭嵩燾痛斥士大夫“惟一意矜張,以攘夷狄為義,而置民父於不顧;必使覆國亡家,以快其議論而為名高”,呼籲國人要摒棄傳統的“夷夏之辨”,理智地分析西方事物,放下“天朝上國”的架子向西方學習,樹立新的世界意識,走富國強民的近代民族主義道路。

郭嵩燾出身封建士大夫的舊營壘中,精通傳統文化,又瞭解洋務,對西方文明做過實地考察,這為他對中西文化的整體進行評價和對比研究提供了客觀的條件。他高出同時代人的地方,就在於他反對再以夷狄看待當時的西洋各國,承認“他們也有二千年的文明。”雖然,這種文明並非盡善盡美,但從整體上卻要優於中國文明。這就打破了束縛人們思想的傳統的“夷夏觀”、“體用觀”、“道器觀”、“本末觀”等等。

郭嵩燾的思想在“西學東漸——西方思想文化向中國傳播中發揮了積極作用,為他身後蓬勃興起的維新變法思潮開了先河”。

萌總裁和郭嵩燾交談了一番,不得不承認,郭嵩燾是近代洋務思想家,是中國職業外交家的先驅。

“你這些想法,完全附和我華國的新學和外交精神,我還是剛才的問題,在清廷推行,有土壤嗎?皇家不牽頭,光是靠底層的改良,能起到在全國形成大勢的效果嗎?”萌總裁接著笑問道。

郭嵩燾沉吟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良久才道:“相信朝廷看見華國的改變,看見華國的樣板,會醒的。”

萌總裁笑著點點頭,“謝謝你對華國的高度評價,但是我要告訴你,還有你們,根本不可能,因為華國是所有人民的華國,華國的權力,掌握在老百姓手中,這從上千萬的華粹黨身上可以看見,華國由華粹黨領導,華粹黨由千千萬萬的人民共同組成,所以,華國的代表,是國家利益,怎麼對國家發展有利,華國就會怎麼發展!而清廷只掌握在少數王公大臣和皇室手中,即便有個別皇室成員像你說的,醒了,但是又能夠在皇室中佔多大的分量呢?這個集體本來就是建立在金字塔頂端,是大地主階級的代表,單靠個人的力量,能和國家的力量對抗嗎?不要說這種可能性不存在,即便從今天開始,清廷全都醒了,大家都開始改革,開始效法新學,封建大臣們能答應嗎?既得利益的官僚,地主階級,他們能答應嗎?他們本來可以過著躺著數錢的日子,你讓他們全部重頭再來,他們願意嗎?就像是你們這幫人,忽然說要頂替一個個總理大臣,大臣們會答應嗎?”

萌總裁的話,雖然淺顯,卻也易懂,關鍵是無法辯駁。

“還是那句話,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忠君愛國,是我輩讀書人當尊奉的道理。”郭嵩燾慨然道。“總裁,您也是讀書人,聽聞總裁兩歲就中了秀才,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吧?”

萌總裁笑了笑,接著道:“忠君愛國在中國算是一個流傳千年的命題,幾乎就成為一個做臣下的必修課基本原則,奉之,則忠臣順民;不從,則亂臣賊子。然而,這個命題有許多含混之處,值得說道說道。首先值得釐清的是:在中國人傳統觀念中,“忠君”和“愛國”基本上就是一回事——因為忠君,所以要愛國;忠君就是愛國。所以會有這樣的觀念,也不奇怪,中國傳統社會就是一個****的社會:皇帝既是國家元首政府老大,又是思想座標行為規範,還是文化代表國家象徵。藉是,忠君,就是愛國;愛國,必須忠君。所以,即使在在明知對方有錯的情況下也表現自己的忠貞不二,岳飛就是典型的例子。他忍著劇痛讓老母親請人在背上刺字,把“忠君”與“報國”作為一生的精神統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