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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部分

士,難道元翁所陳的幾條都不是辦法?”

“首輔大人的提議固然金玉滿堂、皆大歡喜,但只是一味的任恩,”高拱輕蔑的看他一眼道:“光靠甘草,沒有苦口良藥,是治不了大明的病的!”

“這就是高閣老糊塗了。”雷禮笑道:“在下懂點醫理,知道重病人不能下猛藥,否則非但不能治病、反而會要命。須得先用溫藥調養,待筋強骨壯了,再下猛藥不遲。”說著朝徐階拱拱手道:“元翁的主張,正是要溫養人心,徐徐圖之,這才是救國的王道啊!”

眾人聽了不由連連點頭,但高拱卻冷笑連連道:“我也知道,目前不宜做什麼大動作。吏治不修可以以後整飭,諸邊不靖可以以後攘定;兵不強財不充也可以等以後。但有一痼疾不除,就是用多少溫補良藥,也全都餵了狗,不會起到預想的作用。”

這話引起了眾人的好奇心,一時安靜下來,聽他發言道:“諸位想過沒有,其實世上大多數問題,都有解決之道,也不難為主政者得知。但為何朝廷頒佈的措施,總是收效甚微,甚至越治越亂呢?”

眾人心裡是有同感的,作為中央官員,他們面臨最大的困境,就是……經再好也抵不過歪嘴和尚,這確實是行政之千古難題,都想聽聽他的見解,是不是真的高呢?

“依本官之見,天下之大患,在於積習之不善!而所謂‘積習之不善’,無非是二百年來陳陳相因,習慣成自然的陋規惡俗。本官將其總結為‘八弊’,分別是官場中的‘執法不公’、‘貪賄、不恤名節’、‘不敢任事’、‘嫉妒’、‘無效率’、‘黨比掣肘’、‘因循塞責’、‘浮言議論’,正是這八種積習,導致朝廷士風不正、公論不明。而官吏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並以之為聖法恆談,父昭其子、兄勉其弟,唯恐不能化而入也。其染無跡、其變無窮,遂使天下之病重矣。”

百官聽得面色發白,高拱之言,錐心刺骨,讓他們渾身難受……

隆慶卻覺著很有道理,只是高拱所說的內容,已經超出他的理解範疇,也不是那些‘例言’可以回答的,再說他估計百官聽了不會舒服,也沒法出言支援高拱,只能默不作聲,反正也沒人敢問他,到底聽懂了沒有。

“正因為積習若斯,導致朝廷上下、大小衙門,盡是一些只知貪婪固寵、桀驁不馴的官棍當道。這些人久側官場、利慾薰心。擅長逢迎鑽營,素不以民瘼在心,既不畏公議,又不知廉恥,一切皆以本人的官、財二運為至高利益。”高拱開啟話匣子,越說越氣憤道:“這些人以言不出口為淳厚;以推奸避事為老成;以圓巧委屈為善處;以遷就苟容為行志;以柔媚卑馴為謙謹;以虛默高談為清流!卻以論及時事為沽名,憂及民憂為越分!”

“這種人當官,居上位以矯亢刻削為風裁;官下位以逢迎希合為稱職,置朝廷法度於虛設,視民生疾苦如無物,看清廉持正為異類,麻木渾噩、嫉賢妒能,只知道中飽私囊、拉幫結派,於國民只有害處沒有益處!”

“前者斗膽違法未遭懲罰,則後者即襲之以為例,最終竟為大眾見怪不怪,反以為是理所當然。結果上下積習,相安無事,這種人越來越多,雖辯說無以喻其意,雖刑禁無以挽其靡!這才是天下之病根所在!”

第七七零章 萬歲晚睡玩完睡(上)

高拱如風雷般的聲音,震得大殿嗡嗡作響,也震得眾官員久久無語。

他這‘八弊’總結的太好了,毫不留情的,便將當今官場上,那言必孔孟、道貌岸然的光鮮畫皮,徹底揭開。露出來的,是生滿膿瘡、醜陋不堪的真相。其實在場官員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只是正應了海瑞那句話——人人皆知,但人人不言!

不僅不言,反倒因為他揭得太狠、太不留情,而對高拱十分反感,認為他這是故作驚人之言,其實不過指桑罵槐,在新君面前非議元輔大人!

“高閣老這樣說有意思嗎?”馬上就有御史何以尚,出聲嘲諷道:“你說的八弊確有其事,但一來哪有那麼嚴重,二來,既然是積習,哪是你能說改就改的?還說不是什麼大動作!難道天下還有比改變積習更難的嗎?我看閣老最擅長的,也不過是空談而已!”因為他參加過‘元旦跪門’,蹲過詔獄……雖然沒有吃到廷杖,稍有遺憾,但依然自覺本錢大的不得了;又因為他們能出獄復職,皆是徐階的功勞,所以何御史十分感念首輔大人的恩情,馬上和高拱頂起來,且口氣相當的衝!

高拱卻不把他放在眼裡,冷笑道:“你個錘子知道什麼,敢對本座這樣說話!”

“你……”何以尚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