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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不會再感到頭暈目眩。

出於對自身實力的過於相信抑或對顧全顏面等諸多原因,自從與程名振有了比武約定後,八當家劉肇安便再沒來湖畔尋釁。這種光明磊落的舉止令他在程名振的眼中形象大增,偶爾提及起來,蓮嫂卻滿臉不屑。“他?要不是仗著背後的靠山,大當家身邊哪有他的交椅。您可別太高估了他,那個人又陰損又厚臉皮,七當家從來就沒拿正眼看過他,他卻總像狗皮膏藥般膩上來!”

有心替杜鵑撇清,在蓮嫂嘴裡,八當家劉肇安無異於一個想吃天鵝肉的賴蛤蟆。並且這個賴蛤蟆自身極不檢點,一邊想著求杜三當家作主許配女兒,一邊還對澤地裡的寡婦、村姑勾勾搭搭。害得本來想替女兒做主的杜三當家都敬而遠之,最後乾脆當眾宣佈女兒終身由女兒自己先挑順了眼再說,如果過不了杜鵑那一關,自己這個當阿爺的絕不亂點鴛鴦。

“哪有這般做阿爺的!”程名振對三當家杜疤瘌的作為很是不屑。經歷了北魏、北周、大隋等數朝統治,河北各地雖然胡風甚重,但父母之命在兒女婚姻中也佔很大份量的。並且越是傳統的大戶,越是注重禮法。否則民歌中也不會出現《孔雀東南飛》的悲調了。而像杜疤瘌這樣一推三五六做閉眼父親的,在民間極為罕見。輕一點說是膽小懦弱,往重的一點說,簡直是辜負了父親之責。

“這事兒不能全怪杜三當家!”作為澤地裡的女人,蓮嫂對杜疤瘌的做法別有一番理解。“當年為了扶七當家上位,三當家把自己部曲分了一大半出去。他年紀大了,武藝不行,也不太會算計,麾下實力比八當家差得很遠。如果惹急了姓劉的這酸臉子狗,害得兩幫人馬發生火併。屆時大當家無法出面說和,三當家非吃啞巴虧不可。把七當家推到前面來,姓劉的臉皮再厚,也不能帶著麾下弟兄跟咱們錦字營的老弱婦孺為難吧。一則他丟不起那個人,二來,惱了七當家,他更不可能遂了心思!”

土匪就是土匪!程名振在心裡冷笑。沒有半點秩序,也沒有半點溫情,一切都靠實力說話。上回也就是碰到了王世充這個愣頭青,換個有經驗的老將來襲,估計張家軍早就不存在了。

瞧不起歸瞧不起,對於即將比武較量的對手,他還是願意仔細瞭解一下情況。蓮嫂對八當家劉肇安所知極為有限,翻來覆去,也就是此人扒寡婦窗戶,偷看女人洗澡這些無良醜行而已。至於對方的武藝高低程度,壓箱絕活,一概不知。被程名振用言語逼問急了,頂多也是頓著腳支應道:“我一個婦道人家,怎可能知道那麼多。反正他武藝很高便是,整個營地誰也打不過他!那廝是豆子崗高爺的親外甥,打小就是當賊出身的,殺起人來不眨眼睛。你要是沒把握,就多養幾天病。那廝的心不在澤裡,用不了三兩個月就得跑豆子崗那邊一趟!”

所謂的豆子崗高爺,據程名振這些日子打聽來的訊息,指得是河北綠林第一大賊高士達。據說此人是河北省綠林道的總瓢把子,令旗一發,從黃河到燕山的土匪山賊都可以調動。但以自身的閱歷來推斷,程名振覺得此人的影響力也非常有限。連張金稱這個近在咫尺的大當家都約束不了整個鉅鹿澤的人,更何況高士達這個山高水遠的自命土皇帝。

不過這土皇帝對鉅鹿澤最大的影響就是,曾經成功調停了一次非常嚴重的內部爭端。那次危機的影響頗深,即便像蓮嫂這樣口無遮攔的人,每次被程名振拐彎抹角地問及,眼神中都會閃過一絲髮自本能的恐懼。

“別問了,孫當家和張當家都是好人!”偷眼四下觀望之後,她嘆息著總結道。“這年頭,不是好人都能活下去的世道。反正,程兄弟,你將來做好人也可以。可千萬別做無害的好人!為了你老孃,也為了你自己!”

無害的好人?這個名詞引得程名振渾身發冷。想當初,自己在館陶縣,不一直努力在做一個無害的好人麼?可到頭來,無害的好人是個什麼下場?

這年頭,不是好人都能活下去的世道!自己今後能做的,也許,只是適應這個世道而已。做好人?程名振連連搖頭,滿臉苦笑。

第四章 紅塵 (三 上)

隨著體力的漸漸恢復,程名振用來養傷的湖畔小屋也漸漸失去了往日的安寧。五當家郝老刀、二當家薛頌等先前就有過一面之緣的寨主們經常前來探望他,順便查探一下他的實力,看他是否真的有與八當家劉肇安一較短長的本領。同樣客居與此的賊頭王當仁和楊公卿兩個也經常結伴而致,送酒送肉以增進彼此之間的感情。

八當家劉肇安顯然在澤地裡非常不得人心。郝老刀和薛頌兩個雖然沒有明著表示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