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淺的臉色不見得緩和,不過倒是沒接話。
“只要你內心足夠強大,沒有人能夠傷害到你。”
“你是要對我進行說教嗎?”
陸覺笑:“我年紀比你大,說兩句逆耳忠言,不至於這麼不好接受吧?”
柳淺哼笑一聲:“倚老賣老?”
“算不上,我不承認自己老了。你放心,就算你的自我癒合能力比較差,我那朋友大約也有足夠的耐心等待時光這塊橡皮擦,擦乾淨你心裡的傷口,當然,你下巴的傷口,等到你心裡的傷口癒合的那天,自然也就癒合了。”
“你憑什麼說我心裡有傷口?”
陸覺晃了晃酒杯:“早上迎著海風,你在前面開車,我坐在車子後面,抱歉我差點想去告你酒駕。”
柳淺笑了,這個男人很幽默,說話的方式也很直接。
這些天她身邊的人都非常小心的避免談到她的傷口和那次事故,只有他毫不避諱,還給她講講一些酸溜溜不過聽著還算是蠻在理的道理。
“那就等著吧,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永遠的等誰。”
她嘴角的笑意,染了一點落寞,陸覺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不過沒說什麼,只是看著不遠處跳舞的安好,忽然笑道:“你錯了,這個世界上只是沒有一個人會永遠無條件的等一個人而已。”
柳淺順著陸覺的目光看向了那歡快人群中一抹身影,道:“那你等著那個人的條件是什麼?”
“愛。”
簡簡單單一個字,柳淺手裡的酒杯卻一顫,嘴角蔓延的苦澀,在這樣海風和煦歡快的氣氛中,顯的那麼不和諧。
如果說陸覺一直等著安好是因為他愛安好。
那麼秦昊放棄等待的原因,又是什麼?
愛能夠成為一個人等待另一個的條件,按照這個意思來說,秦昊不願意等她了,是因為秦昊其實已經不愛她了?
柳淺的心口刺痛,她是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的,即便秦昊當著她的面說了直把她當作初戀,發小,妹妹,還殘忍的告訴她他這三年一直再等一個人。
可是柳淺是不願意相信的,她的驕傲也不允許她相信秦昊不愛她了甚至把這份愛轉嫁到別的女人身上。
心裡頓然堵塞,眼前的歡快都讓她覺得難受,她站起身再也不願意參與這一份熱鬧和輕鬆,轉身進了別墅。
陸覺敏銳的感覺到了,柳淺心裡有傷,這傷恐怕不僅僅只是因為毀容這麼簡單而已,她好像在受著情傷的煎熬,不然在她也不會說出“這世上沒有誰會永遠等著誰”這句話。
陸覺是不大看新聞的,常年又在國外,所以關於國內傳的沸沸揚揚的柳淺秦昊事情,他一無所知,所以到此刻為止,他也僅僅侷限於知道柳淺受了情傷,卻並不清楚對方是誰。
一個曾經等著她,後來又放棄等待她的男人。
*
安好真是跳累了,所有到邊上休息,周圍都不見陸覺。
正好有點兒內急,她就想著先去解決生理問題再回來找陸覺。
衛生間是沒有另設的,只有去別墅裡借,安好整理了整理汗溼的頭髮,朝著別墅去。
進了別墅結果一樓的衛生間人滿為患,安好正考慮要不要等會兒再來,黑色制服的別墅管家彬彬有禮的上前,邀請安好,說道是一口流利的中文:“小姐請上二樓吧。”
安好有點受寵若驚:“你是中國人?”
“二樓最裡面的一間房,小姐您可以去那裡。”
“可以上去嗎?”
“當然可以。”
安好忙道謝,沒想到這房子的主人還真是個中國人,可能是同為中國人所以給她行了這麼大一個方便。
安好光著腳丫子提著細碎流蘇的裙子上樓,按照管家說的二樓最裡面的房間往裡走。
隨著往裡走去,光線就稍微有點兒暗,外頭的喧鬧嘈雜聲也漸漸遠去,走廊的最後,安好小心的擰開門把鎖,並不是個衛生間,而是一間書房。
安好小心翼翼推門進去,落地的玻璃窗大開著,白色的窗簾肆意飛舞,外頭年輕人的喧鬧透過窗戶又清晰起來。
說是書房,卻也沒有辦公桌,被安好定義為書房只是因為房間裡放著幾個書架,牆壁上還掛著幾幅畫。
出於欣賞,抬頭看了看那些畫,居然有點兒眼熟,畫風和她的有點像,不過比起她的要拙劣點兒,或者也不能用拙劣來形容,應該說是不大成熟,稍顯幼稚。
沒再多看,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