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已經瞭解得很清楚。此刻聽了孫山的吩咐,立刻拱了拱手,鄭重領命。
“記得如實寫,把對方的要求,和我這邊的答覆,都原封不動寫在信裡!不必像以往寫公文糊弄上司那樣,想盡辦法去糊弄!”孫山卻對他多少有些不放心,又快速補充。
“是,東翁!”師爺愣了愣,再度拱手。隨即,又快速朝窗外看了看,壓低了聲音提醒,“東翁,如果真的如實寫,老大人那邊,會不會對您有些看法?畢竟,此事您未曾稟告,就已經與那鄭子明把事情先做了。而那巡檢司,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又是朝廷安插在義武軍地盤上的一枝楔子!”
“你儘管如實寫就是!”孫山笑了笑,挺胸拔背,與先前未見寧子明時的頹廢模樣,判若兩人,“把賭注壓在其中一方,終究不如兩頭下注穩妥。這槯場開起來,雖然會養肥鄭子明,老大人跟郭威之間,誤會也就徹底消除了。今後是皇上跟郭允明贏了也好,是顧命大臣們贏了也罷,這邊境上,總得有個能幹的人看著!而咱們義武軍,無論哪一方贏,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第五章 草谷 (五)
第五章 草谷 (五)
他雖然表面上看似粗鄙,內地裡心思卻極為慎密。在決定跟鄭子明合夥開槯場的同時,已經將此舉背後所帶來的利弊,反覆衡量了個通透。
他的族叔孫方諫軍雖然也算是一方節鎮,可無論跟郭允明等人所代表的朝中新晉勢力相比,還是跟史弘肇、郭威、楊邠等任何一個顧命大臣的勢力相比,都顯得弱不禁風。被人隨便拍一巴掌下來,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所以,鑑於自身情況,眼下對孫方諫,對義武軍內的一眾大小頭目而言,最好的選擇,還是兩頭討好,兩頭都不得罪。否則,冒冒失失捲入兩派之爭,恐怕沒等看見爭鬥結果,自己就已經灰飛煙滅。
此外,對於鄭子明本人,孫山也頗為看好。春天的時候少年人還只是個吃刀頭飯的鏢師,到了秋天,就已經成為了聯莊會的會首。將李有德苦心經營了多年的基業,輕而易舉地就收入了囊中。如今到了冬天,當初的小鏢師已經成三州巡檢,五品高官,並且其身背後還站著一個當朝樞密做靠山。倘若給他三年五載的時間,天!照這個速度……
“東翁,東翁,信已經寫好了。還請您稍稍過目!”耳畔猛然傳來師爺的聲音,將孫山的思緒,從某個不知名的所在快速拉回。
接過已經被吹乾的信紙,他低頭迅速檢視。很快,就把內容盡數閱讀完畢。先笑呵呵地誇讚了師爺幾句,以示鼓勵,然後,用手指點了點信末的空白處,低聲吩咐道:“不錯,非常不錯!但這裡,最好再加上一句。‘晚輩觀那鄭子明其人,絕非池中之物。我義武軍既然耐於郭家雀之顏面,不能辣手除之,不如趁其羽翼未豐,深結厚納。縱使其日後大器未成,我義武軍所失,不過是些許錢糧細軟。若其日後一飛沖霄,則我義武軍上下二十年之內,又高枕無憂矣!”
“是!”師爺聽得兩眼發直,木訥地答應著,抓起毛筆,將孫山的口授內容寫在了信末。待落下了最後一個字,又猶豫著抬起頭,低聲提醒,“東,東翁,這麼說,是不是,是不是有些太,太看重那姓鄭的了。他,他現在雖然有些成就,畢竟,畢竟還是借郭家雀兒的勢。即便換了其他年青人……”
“你以為那郭家雀的勢,是隨便一個人就肯借予的麼?”孫山微微冷笑,快速出言打斷。“要打鐵就得自身夠硬,是爛泥絕對扶不上牆。師爺,你再仔細想想他這一年來的作為,看看他身邊所結交的人,還有他手下所倚重的人,就明白我今日的話沒錯了!”
說罷,也不理睬師爺的滿臉困惑。又笑了笑,徑直將目光投向了窗外。
窗外,夜色已深,星光格外璀璨。
璀璨的星光下,鄭子明、陶大春、郭信和潘美四個,帶領著一小隊親兵,策馬匆匆向西而行。
最近接連發生的兩場戰鬥,雖然規模都不算大,程度也都不算激烈。卻如同兩塊磨刀石,將大家夥兒都磨得鋒芒畢現。特別是潘美,短短一個月內,從外觀形象到內在氣質,都有了脫胎換骨般的飛躍,乍一眼看上去,與先前簡直偌判兩人。
可無論形象和氣質怎麼改變,“潘小妹”的綽號,卻已經徹底叫開了。非但陶大春和陶三春兄妹,在沒有外人的場合下,絕不肯改口。就連跟他原本不太熟悉的郭信、李順等人,也把綽號當成了他的真名,叫得無比脆生。有幾次潘美甚至被叫得惱羞成怒,將二人約到演武場上,大打出手。然而第二天雙方見了面兒,郭信和李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