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宮牆西側大約五百丈遠的長樂坊,剛剛下了晚值的左班殿直副都知韓重贇,拖著疲憊的身體,舉頭四望。
最近幾天汴梁城內的氣氛不正常,裡裡外外透著一股子怪異味道。作為曾經帶兵作戰多年的他,幾乎憑藉本能,就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
但是,危險到底在哪,他又說不清楚。畢竟他從澤潞虎翼軍調入殿前軍的時間只有短短半年,職位在官多如牛毛的汴梁城內,也排不上號,很多機密根本接觸不上。
“嘎嘎,嘎嘎,嘎嘎……”幾頭烏鴉拍打著翅膀,從沒有任何星斗的夜空中掠過,令他更覺心驚膽顫。
烏鴉最是貪食腐肉,很多久經戰陣的老兵,都說烏鴉有靈性,知道哪裡會有大量的屍體即將出現。所以會提前一步趕過去等著,只待屍體倒下,就立刻撲下去吃一口熱乎的。對於這傳言,韓重贇向來不信。但今天,他卻本能地將手按在了倒柄上,脊樑骨同時像撲食前的靈貓一樣弓了起來。
沒有人前來偷襲他,也沒有任何想象中的流血事件。自家大門口,一匹毛色水滑的汗血寶馬,不安地打著響鼻。憤怒的呵斥聲,則隔著院牆飄了出來,針一般扎向他的耳朵。
“謬種,狗眼看人低的謬種。是不是覺得老子落魄了,就管不到你頭上?告訴你,老子再落魄,也是你家大人他親爹。即便打死你這謬種,他也不會多說半個字!”
“老爺息怒,老爺息怒,小人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