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弟子門生,比他們還要無恥,還要陰險!”趙匡胤也撿起一塊石頭砸進去,濺起更大的水花,與先前的水花交疊在一起,令臨近的河面變得起伏不定。“只管給自己大撈特撈,欲壑從來就填不滿。無論做了何等無恥之事,都能找到足夠的理由。彼此之間互相遙相呼應,顛倒黑白。而尋常百姓又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到頭來,還不是都聽他們的?!”
“只在乎自家之名利,根本不在乎國家如何,百姓又如何!我義父,先帝,還有史樞密,他們,眼下只想著重振武備,收攏兵權於朝廷,以圖將來結束亂世,重整九州!”畢竟還屬於年青人,柴榮越說越煩悶,越說越失望。從身邊抓起石塊,不停地朝河裡頭丟,“卻不知,武夫之患,不過是壞了手腳。文人之禍,才是病入膏肓!”
“所以要結束亂世,首先得結束這種士大夫比著賽無恥的狀況。否則,無異於緣木求魚!”趙匡胤也猛地站了起來,雙手舉起一塊芭斗大的石塊,遙遙地丟進河道中央。(注1)
“轟!”地一聲,河面上,湧起一片驚濤駭浪!
注1:少部分士大夫壟斷知識和話語權的問題,幾乎貫穿了古代和近代中國。明末尤甚,馬士英不屈殉國,讀書人明知此事證據確鑿,卻偏偏說他是投降後被清軍誅殺。即便是在抗美援朝時期,國內亦有當時地位極高的“大知識分子”私下聯絡建立維持政府,靜等tg戰敗後恭迎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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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父子 (四)
第三章 父子 (四)
山溪清淺,縱然起了滔天巨浪,很快也能平息。
而岸邊的四人,一直到出了燕然山,心情依舊無法平靜。
正所謂,人不憤青枉少年。
眼下四人當中年紀最大的柴榮,不過才二十七八,又沒有經歷過官場的蹂躪和打磨,心中自然稜角嶙峋。年齡最小的鄭子明,此刻滿打滿算頂多十七歲,放在後世還在讀高中,更是心中藏著一把萬古刀。(注1)
然而義憤歸義憤,此刻四人心中所想,卻不盡相同。
柴榮和趙匡胤二人俱出自將門,親耳聽聞或者親眼目睹過,武夫們在前線出生入死,卻被馮氏這種把持了輿論的政務的“書香世家”吹毛求疵,百般刁難。因此心中想的多是如何改變這種不公平狀況,讓將士們作戰時不用總是留著一半兒力氣照看身後。
而韓晶此刻所想,卻是自己的父親和叔叔們,與馮氏一門到底有什麼分別?所謂幽州韓家,與汴梁馮氏,本質上是不是天生的同類?
至於寧子明,則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那個在記憶中根本看不清模樣的父親石重貴。想起了自己從昏迷中醒來後,所聽到的有關昏君石重貴的一切傳聞。驕傲自大,剛愎自用,明知道實力不濟,卻堅持不肯繼續向契丹人屈膝。明知道戰事越來越艱難,卻依舊不努力去整飭武備,訓練兵卒。明知道宰相馮道一心主和,還依舊對其信任有加。明知道杜重威和劉知遠都起了異心,卻始終聽之任之……
他究竟是好高騖遠,還是有志難伸?究竟是昏庸糊塗,還是空有一腔熱血,卻無奈於四周圍冰冷的現實?自己千里迢迢前去相認的行為,是不是過於魯莽?先前將他偷出來藏到江南隱居的打算,是不是一廂情願……
當少年人學會了思考,他們的成長便開始加速。
古今中外,莫不如此。
雖然有時候,思考會令人形神俱疲。
幾乎在短短的幾天內,四個人身上便起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無論精神、氣質還是外貌,都跟進入燕山之前大不相同。沿途把守要塞、關卡的兵丁,即便對著畫像,也很難將現在的他們和原來的他們聯絡在一起。
不過,所有成長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剛剛出了燕山沒多遠,韓晶就在戰馬上打起了擺子。額頭燒得如同炭火一般燙,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背和小臉兒,也如同離開了水面的荷花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了下去。
“不好,是金瘡痙!”趙匡胤一把將韓晶扶住,縱身跳下了坐騎。“那夥四下打草谷的強盜分明還未開化,吃飯、割草和殺人,用的都是同一把刀子!”
“啊——?”其他五個人大驚失色,趕緊紛紛跳下戰馬,背靠背圍成了一個圈兒,將趙匡胤和韓晶兩個圍在了正中央。
到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