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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丞相山便一命歸西了。那些慢性的毒藥發作起來竟然如此厲害,其翳竟然都無法施救,苑俟極怒,怒極!那個眼睛大大,眼底清澈的女人,竟然還是幫了他!本來他應該知道的,那個叫林青的女人來到自己的身邊並不是那樣簡單,只是到了現實站在面前時才肯相信自己的猜測竟然是對了。他不是不知道,他不是不懷疑,只是他不願意相信自己這次的判斷。

院子裡忽然傳來嘶心的叫喊聲,女人的聲音尖銳而高亢,撕破了雪天的寧靜。

“又鬧了?”藍衣的苑俟問了一聲。

“是,公子。”苑府的老家人程叔應了一聲小心地問道:“是不是要再加一些藥量?”

“不必了,你帶我去看他。”苑俟想了一下,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走了出去。

“公子,還是不要去看了。”程叔上前一步攔住了苑俟的去路。

“成叔放心,這件事情遲早都要有個了斷,我再去見見她吧。”苑俟推開成叔的手,向後山那片有些荒涼的屋子走去。

“公子。”林墨垂手侍立於後院最後一道大門前,看到苑俟進來躬身施禮。

“林墨,你好像長高了許多了。”苑俟在林墨身側停了下來,認真看了他一眼。這個孩子臉上出現了許多與年齡不相配的成熟與憂鬱。

“承蒙公子照顧。”林墨低頭垂手答話。

“林墨,過一段時間你便回中原找你姐姐吧。”苑俟把手放在林墨肩頭上輕輕拍了兩個,推開門走了進去。

“公子,林墨並無二心。”林墨不知苑俟為何說出這句話,連忙解釋。

“我知道,你姐姐許久沒有見你想必也是惦念了。”苑俟回頭輕輕一笑,林墨呆了,在丞相山住了一年多還從未沒有看到過公子笑。清澈的眼睛裡笑意一泛出來,溫和了許多,似乎與原來那個清冷公子有許多不同。

“公子這是怎麼了?”林墨在心裡小心地猜測著,院子裡的尖厲叫聲越來越大,苑俟不動聲色走進去,一步一步踱到那個瘋女人面前。

她穿著華麗的衣服,只是衣衫上盡是泥汙,頭髮散亂著,幾支頭飾胡亂地扔在地上。

“夫人,怎麼了?”苑俟走到她面前站定,眼睛直直注視著那個瘋女人問。

“寶兒,是你麼?你回來了?”那個瘋女人灰暗的眼眸裡看到苑俟猛然發光,像是塊上好的水晶,閃閃亮著。

“夫人,我是苑俟。”苑俟撥開那瘋女人的手平靜說。

“苑俟,苑俟是誰?”瘋女人拍著腦袋一邊想一邊向後退,直到退到牆壁上無路可退之時才猛地一拍頭大叫道:“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哄太子去釣魚的人吧。”

“公子,老夫已然盡力了。”陪在苑俟的其翳解釋著。

“我知道。”苑俟看著那個瘋女人在院子裡蹦蹦跳跳,口裡胡言亂語搖了搖頭問:“你說,我這樣兌現自己的承諾算不算失信?”

“公子所作所為其翳全看在眼裡,公子是言而有信的人。”其翳正色道。

“有時候一個承諾就拴住一個人一生,不知講信義,還是蠢。”苑俟嘴角帶著一絲笑,搖頭說罷又盯著那個坐在泥地裡兀自玩耍著的瘋女人說:“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都好好侍侯著吧。明年的清明該去父母上上墳了。”

“是。”其翳恭敬答道。

苑俟支開了跟著自己的成叔,獨自來到院外。院牆只是用籬笆合著泥土胡亂反攻倒算起來了,藏在這片樹林裡還算隱避。苑俟沒有想到過自己竟然有一天會在這種地方躲上一年。

風夾著雪花揚揚散散地飄落著,天地間灰濛濛一片。遠山白得與天地分不開,只覺得宇宙間皆是潔白與霧濛濛一片,分不出天地山與人都在何處。

東南方向雪正大。

“公子,風冷還是回去吧。”成叔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苑俟身旁,將手裡的披風為苑俟披上。

“成叔,這是去年送來的?”苑俟手捏著肩上的披風問。

“是。”成叔答道:“少夫人心裡還是有公子的。”

“她倒是細心,那麼忙竟還沒忘記過準時送來東西。”苑俟手撫著那頂披風,上好的錦鍛,織著素雅的清竹,寶藍色。做工精細,內襯著保暖極好的貂皮,知道自己對皮毛類東西極不喜歡,又用上好的織錦蒙了一層裡子,這做工服貼的裡子裡又襯著一層薄薄的絲棉,輕薄巧卻又極保暖,用心至極。

“公子只為一個承諾搭上全家性命,搭上少夫人的心,實在不該。”成叔看苑俟望著東南方向,鼓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