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囑咐公子。”
原先想看熱鬧的人一聽晉陽公主車架到此,立時都離的遠遠的,這可是皇家公主呢,一個不慎若是衝撞了可怎生是好。
成平安看看不太顯眼處有宮中標誌的馬車,再看看站在車前面帶冷意的季頌賢,幾步過去站在車窗旁邊見禮:“臣見過晉陽公主。”
“免禮。”車內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
季頌賢聽到這聲音心中極不是滋味,不由的想及當初被騙到宮中罰跪的場景,那回罰跪險些將她的腿都跪廢了,要不是伍氏尋了好些靈藥,再每天都耐心的給她按摩,說不得這會兒子她走起路來還難受呢。
再看看面前的馬車,季頌賢又是驚懼又是無奈。
晉陽公主是君,她是臣,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呸!
不知怎的,季頌賢腦中竟然出現許多千年之後女子生活的畫面,許多千年之後的思想衝擊著她,叫她不由的暗啐了一口,心道若真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那如何又有改朝換代之事,這不過是皇家愚弄百姓的玩藝,她竟然叫這種想法束縛了這麼些年,當真是可憐可嘆。
這一回,季頌賢咬牙,說什麼她都不會任由晉陽公主擺佈了。
晉陽公主和成平安說著話,而站在車旁不遠處的丫頭冷笑看著季頌賢:“怎麼,季娘子不樂意跪?”
繞樑緊緊拉著季頌賢的手,手心裡滿滿的汗水,她微微上前走了一步:“是奴衝撞了晉陽公主車架,奴給公主嗑頭陪罪,只這事與我們姑娘無干,公主最是通情達理,應該不至於遷怒。”
季頌賢卻將繞樑一拉,勾唇笑了起來:“本朝規定凡公主出行必要稟明太后和陛下得知,經同意才能出宮,為著公主安全著想,也理應全逼鸞架出門,如此,不論官員還是百姓遠遠就知公主駕臨,也能夠早早避開以免衝撞公主,而晉陽公主坐著這普通馬車,也不過帶著幾個丫頭侍從出門,叫誰瞧了也只認為是尋常人家的千金出來遊玩,恐這一路上真論起來,不曉得多少人衝撞了公主呢。”
說到這裡,季頌賢微仰著頭,脊背挺的筆直,心中暗下決心,她再不做那軟弱無能的季頌賢,她要做,也要做那能夠在風雨中搏擊,任憑風吹雨打而寧折不彎的季頌賢。
這麼想著,季頌賢臉上笑容更加明顯,叫她整個人煥發出了一種強勁的生命力,似是有了一種別樣風采,叫原先一心和晉陽公主說笑的成平安一眼看過來都幾乎傻在當場。
“當今陛下和太后最是體恤百姓,又最是和善不過的,想來晉陽公主身為皇家公主,也一定是溫柔賢淑大方和善的,公主即然不願意全副車駕出行,便是為著不擾民,即是不擾民,又何來驚駕一說。”
說到此,季頌賢冷笑看著那丫頭:“而你這丫頭居心險惡,分明公主這樣體恤百姓,竟被你弄的好似公主蠻不講理一般,你……可知罪?”
可知罪那三個字季頌賢咬的重重的:“你這丫頭,你叫我跪地嗑頭陪罪,我倒是沒什麼,卻無故帶累公主名聲,實在可惡之極,今日之事暫且記下,等到哪一日我入宮之時定要稟明陛下和太后,你這等人根本不配伺侯公主……”
“你,你……”
那丫頭被季頌賢一番話說的面色脹紅,心中又怒又懼,竟只道出你字,旁的再說不出來。
“公主最是善良和煦不過的,那般美好的公主都是因為你們這些奴才才會叫人誤解,今日我一定要替公主分解一番。”季頌賢一伸手指著那個丫頭:“莫因為幾個奴才的私心而牽連公主。”
“倒是個能言善辯的。”馬車內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只是本宮說本宮並不是……”
這話沒說完,便聽得一陣驚天巨響,隨後幾匹馬蹄踏地面的聲音傳來,又有人高聲吼著:“錦衣衛辦案,閒雜人等且閃開。”
聲音剛傳入耳中,幾匹駿馬已至近前,當先馬上一襲紫色蟒袍高冠廣袖之人不是成懷瑾又是哪一個?
成懷瑾及到近前手中鞭子一甩將季頌賢甩上馬背,一扯韁繩,駿馬嘶吼著從晉陽公主車駕的車轅上踏過,馬的後蹄不偏不依的正好踢在拉車的馬身上,踢的那馬痛叫一聲忍將不住倒地不起。
而成懷瑾身後的錦衣衛千戶也將繞樑提起來便跑,片刻之間已經走出老遠。
這事說起來似是很長,其實也不過電光火石之間便過的,待到季頌賢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驚慌從成懷瑾胳膊旁回頭瞧時,卻見晉陽公主的馬車已經倒在路旁,而晉陽公主一身大紅衣裙跌將出來,那形容要多狼狽有多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