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都出來了,怎麼能把念哥兒一個人留在府中呢。”
覃韻的手上飛針走線著,抬眼“一個婉姐兒已經夠能鬧騰的了,還帶個念哥兒,豈不是要亂成一團。你呀,就是肚子裡的孩子太聽話,大大省了你這個當孃的心,若是有我當初懷婉姐兒時的鬧騰,可看你如今還有心思。”
覃晴撫著肚子,輕笑,“如今夜裡也是鬧騰,總是在肚子裡翻來覆去。”
比起覃韻懷孕時的孕吐不止和到後來的渾身發腫,她這肚子真真是最省心的,卻是隻有言朔知曉,她上一世懷孩子時也是經了怎樣一番苦難,嚴重時連一口水都喝不進去,試盡了各種法子,方在後來找到了她的一種口味。
這一世又是懷孕伊始就開始讓唐起開藥調離,廚下做的菜色也是依了上一世的口味,自然讓她懷得順暢了多。
“這胎動是最為正常的,我當時懷念哥兒的時候啊,就是數著胎動過日子的。”覃韻說著,剪斷了針上的絲線,道:“繡好了,這薄絲的料子上頭繡的祥雲如意紋,在夏日看來最為清爽。”
覃晴欣喜地接過手,看著那新繡上了花紋的小衫子目不轉睛,讚道:“二姐姐的手就是巧,我繡了許久都繡不出二姐姐手下繡品的半分□□呢。”
“你如今大著肚子,王爺豈會準你動針線?你呀,還是老老實實地養胎安胎才是。”覃韻笑著說了一句,抬頭去看正和丫鬟們玩得開心的婉姐兒,道:“這時辰也差不多了,我該帶著婉姐兒回去歇午覺了。”
婉姐兒認床,在外頭睡不來。
“好。”覃晴站起身,“那我送姐姐出去吧。”
覃韻忙道:“你懷著身孕,哪裡好叫你送,我自己出去就行。”
覃晴道:“無妨,我也坐了這大半日的,該出去走走了,對肚子裡的孩子也好,就送你們出去吧。”
覃晴這樣說,覃韻也沒有再推辭,反正覃晴身旁丫鬟婆子簇擁,也出不了什麼事,便喊了婉姐兒過來,一起往外院而去。
草木蔥蘢,石徑兩旁百花齊放,覃韻同覃晴一面走著,嘴上便隨意閒聊。
“你這肚子月份也大了,王爺可有想過給孩子起什麼名不曾?”
覃晴的唇角勾了勾,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這是裕王府的第一個嫡出子嗣,這一輩的皇孫又少,不管男女,這孩子的名大約是由皇上欽賜的,恐怕得生第二個,才會由王爺來起名。”
覃韻道:“由聖上賜名,這也是天大的殊榮。”
“我還想著自己起呢。”覃晴有些惆悵,“好不容易生出來的第一個孩子,連名字都由不得我起。”
覃韻笑了笑,“你還可以給孩子起個乳名,可想過叫什麼沒有?”
覃晴搖了搖頭,“還沒想過呢,倒時候問問王爺,定也要起一個響亮的乳名來。”
“你呀……”覃韻無奈地搖了搖頭,正不知說什麼好,忽然聽前頭的路上傳來聲響,一個胡服的壯年漢子忽然躥了出來。
“啊!”
身旁隨侍的丫鬟不由驚叫出聲,淺秋上前一步護在前頭,手上已搭上了腰上纏繞的軟劍,冷呵道:“放肆,你是何人!膽敢擅闖裕王府!”
那胡人大漢看著淺秋,挑了挑眉,正要說話,眼睛一轉卻看到了站在淺秋身後的覃晴和覃韻,然後眼睛倏地瞪大,似乎看見了什麼令人驚訝的事情,剎那間又是驚,又是感慨,還夾雜著喜色,種種神情交匯在一起最終都化作了一種詫異,嘴唇動了動,喃喃地說了一句契丹語。
覃晴的眉心皺起,也是驚詫於府中竟然會有胡人出現,聯想到今日契丹使臣來訪,難道這個……
“耶律大人。”
正是這時,後面匆匆又趕上來一個人,是雲銷緊趕著過來,看到這路上堵著的人,眉嬌幾不可見地一皺,忙上前先往覃晴施了一禮,站在那胡人漢子的前頭,同覃晴道:“王妃莫驚,這是契丹的使臣之一耶律大人,特來府上拜會王爺,方才一時走得急了屬下沒有跟上,衝撞了王妃,還望王妃見諒。”
果然是契丹的使臣。
覃晴深吸了一口氣,撫了撫肚子,道:“無事,既然是來拜見王爺的,便快過去了,莫要讓王爺久等了。”
“是。”雲銷應了一聲,轉過身對著那契丹使臣伸手一引,“耶律大人,王爺正在書房等著您,請。”
那契丹使臣聽了雲銷的話,雖然身子依著往前走去,可仍是止不住轉頭看向覃晴覃韻的方向一步三回頭,直到雲銷腳步一轉用身子在他面前擋了一個嚴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