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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不怕,因為我這‘黃粱小巢’中,除了一枕一榻,及一具打坐蒲團以外,連座佛像皆無,他縱然號稱千面空空,亦難展其技。”

南荒睡尼語音略頓,微停片刻,又復說道:“但我一睡夢迴,睡意未退,尚需略為打盹。你們最好自己進來,會不會走不開谷口的天璇迷徑?”

唐子羽以拳一抱,凝氣傳聲說道:“江湖一別,轉眼間幾近二十年。唐子羽想煞大師奉採,谷口迷徑,既稱‘天璇’,則有通行妙訣。是不是左四右三,進一退五,永朝北頭,即順星繞?”

南荒睡尼夢大師應聲答道:“我倒忘了老偷兒對這些陰陽生克之學,最為擅長,區區天璇迷徑,怎會難得倒你!不過你們到了我這黃粱小築之後,不許吵鬧喧譁,縱有天大的事,也等我把這最舒服的‘回龍覺’睡醒,彼此再商議一切。”

話完,便即寂然無聲,這位名列‘神州四異’,以怪傳世的南荒睡尼又已入了夢境。

唐子羽向淳于俊、薄青仁搖頭一笑,低聲說道:“唐子羽權充老馬,自許識途,我們且進這石壁以上靠右第三小洞。”

淳于俊、薄青仁點頭微笑,隨同唐子羽鑽進沿內,經過不少時間的曲折迂迴,終於走出大璇迷徑,到了世人極少涉足的不開谷內。

谷既不開,景緻幽絕,峭壁插天,凝翠欲滴,飛泉穿石,散白如珠,碧竹蒼松,迎風生韻。

黃粱小築只是三間茅屋,建築在一處絕壁半腰,左臨飛瀑,右倚蒼崖,尚非身懷絕頂輕功,根本無法隨意上下。

但地勢再險,也難不住唐子羽、淳于俊、薄青仁三人,凝氣拔空,凌虛點壁,剎那之間,到了這三間茅屋門口。

茅屋門窗未掩,果如南荒睡尼所云,除了一枕一榻、蒲團以外,幾乎別無陳設。

淳于俊等見這位名震乾坤的夢大師,高枕榻上,好夢方酣。遂誰也不敢驚動,在黃粱小築之前一小片平坡上,眺覽到不開谷中景色。

這時殘陽才墜,夜色本來未深,但一來不開谷兩峰夾立,光線較幽,二來時值初四,新月被刺天峭壁所遮,故而那些遠遠近近的蒼松翠竹,怪石飛泉之間,看去隱約依稀,如籠薄霧。

薄青仁向黃粱小築回頭看了一眼,蹙眉低聲說道:“這位老前輩,幾乎終年累月,均在夢中,她肯隨我們跑趟六詔山碧目谷嗎?”

淳于俊嘴皮微動,方待答話,那位江湖經驗極奉的千面空空唐子羽,已向他們搖手示意,用指尖在地上畫道:“兩位老弟慎言,夢大師未必真個睡著。”

淳于俊、薄青仁目光一注,會意噤聲,唐子羽又用手指,在地上畫道:“這位大師‘怪’蓋天下,性情幾乎怪不可測,不能以常理度之。少時兩位老弟,只談經過,勿論正題,由唐子羽設法激她與我們同去六詔,一斗碧目門下。”

話剛經,突然手掌一揮,把所書字跡抹去,並以極快手法,在地上畫了一杆風竹。

果然就在唐子羽揮手抹去地上字跡時,黃粱小築之內,響起了南荒睡尼那種懶洋洋的語凋說道:“老偷兒,一別廿年,你那賊脾氣,怎的依然未改,鬼鬼祟祟的在作什麼?”

話音猶在空中盪漾,人已飄墜面前,目光一注,不禁失笑道:“老偷兒什麼時候學的風雅起來,竟能以指作畫!這杆風竹,畫得著實不錯,頗有些瀟瀟之致呢。”

說完,看了薄青仁一眼,眉頭微蹙,向淳于俊問道:“林凝碧出了怎麼,怎的不親來?你的龍淵寶劍又在何處?”

淳于俊臉上一紅,正不知如何啟口,唐子羽哈哈笑道:“大師且請坐下,此事說來話長,豈但龍淵寶劍,連地柄吳越金鉤被一位多年隱跡,新近才出江湖的蓋世魔頭強搶去了。”

南荒睡尼對龍淵寶劍、吳越金鉤被槍,好似並不過分驚奇,但聽了“蓋世魔頭”四字,卻長眉微軒,選了一塊大石坐下,眼皮微垂,彷彿又將入睡模樣。

唐子羽笑道:“大師是不是在想誰能當的起蓋世魔頭四字?”

南荒睡尼眼皮一翻,點頭答道:“老偷兒猜得不錯,這‘蓋世魔頭’四字,分量不輕,我適才遍思正邪兩道隱跡異人,似乎……”

唐子羽介面笑道:“大師可能不太容易想到此人,她不是昔日與‘玄天仙子’狄橫渡、‘瀟灑書生’褚珏齊名的‘碧目仙姬’姚小玉。”

南荒唾尼哼了一聲,說道:“姚小玉一身武學,不過上中之選、昔年峨嵋金領天下英雄會上,若非長眉隱叟鐵劍留情,她就……”

唐子羽不等南荒睡尼話完,便即含笑說道:“大師有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