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能走。”西玥擋在鐵鍬身前，道：“你先幫我把車送到後院，然後再說別的事。”

“還有什麼事？”鐵鍬警覺的問道。

“胡大娘的心情不好，需要和人聊天。”西玥答道：“既然你已經來了，就陪胡大娘聊三個鐘頭再走……”

“什麼，你讓我陪瘋子聊天？”鐵鍬終於忍不住了，他用指頭對著西玥一頓亂點，怒道：“奸商，你別太過分。我忍一時，你就得寸進尺。我退一步，你就變本加厲。不就是漲房租嗎？哥不在乎。大不了不租你家的房子，哥有的是地方住……”

說著，他掏出手機準備給方超打電話。雖然自己不想麻煩方超，但現在也顧不得了。

“鐵鍬，聽我媽說。整個城村，你的租金最低……”西玥詰的一笑，道：“你要是去別的地方，可沒有這麼便宜的租金嘍。而且，你要是肯幫我的忙，現在的租金再減一半，也不是不能商量……”

鐵鍬撥號的手僵住了。要是租金再減一半，真就等於白住了。他動搖道：“那……那你也不能，讓我陪瘋子聊天。萬一有危險怎麼辦？精神病打死人，可不償命。”

西玥萌萌的樣子，變得嚴肅起來。她認真的道：“鐵鍬，這裡的人除了先天性精神有問題，大部分都是因為受了刺激，才變成這樣。他們都有一段傷心的往事，渴望著被關懷。有一些人只要獲得慰藉、解開心結，就能重新迴歸正常的社會。既然你有時間，為什麼不能幫助他們呢？”

“這……這和我沒什麼關係吧？再說，我也不是白衣天使。這種事，還是專業人士來較好。”鐵鍬有些不以為然，推拒道：“你還是讓我乾點別事吧。總之陪精神病聊天的事，我不能幹，太危險了……”

西玥緊緊的咬著嘴唇，露出兩顆白白的小虎牙。她的眼睛忽閃了幾下，就甜甜的一笑，道：“那好，你幫我把車推到後院就行了。”

鐵鍬懷疑道：“不用陪精神病聊天？”

西玥很肯定的道：“不用。”

鐵鍬愈加不信了，道：“這麼簡單的事，你就肯給我減一半的房租？”

西玥還是那麼肯定，道：“對。”

“奸商，你不會是騙我吧？”鐵鍬圍著西玥轉圈，打量著西玥的神色，好像在分辨西玥說的是真是假。

“我就是覺得推這麼個破車，太難看了。”西玥的神色，說不出的坦然。她道：“鐵鍬，你要是疑神疑鬼，那就算了。我隨便找個人幫忙，省得麻煩……”

說著，她從身上的小挎包，拿出一百塊錢。看樣子，真是要在路邊找人。

鐵鍬問道：“你拿錢幹什麼？”

西玥理所當然的道：“找人幫著推車，總得給人報酬啊！”

“唉呀，我租你們家的房子，還樓上樓下的住著，就和鄰居差不多。”鐵鍬徹底動搖了，直接把西玥手裡的錢搶下來，順手揣兜。他道：“走吧，我幫你推車……你這麼萌的妹子，推這種咣噹響的破車，確實掉價……”

西玥面帶狡猾的微笑，頭前帶路。鐵鍬愉快的推著咣噹響的油煎餅車，跟在後面。可是，走了兩步之後，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等一下……”鐵鍬停住了腳步，問道：“西玥，你昨天晚上還推過車，怎麼沒嫌難看？”

“這個混蛋，還真不好騙……”西玥暗道。

她停下腳步，臉上掛著萌萌的笑容，道：“昨晚，天那麼黑。我就算推車，也沒人看見。再說，胡大爺就在身邊，我不推也不好。”

鐵鍬越來越覺得不對勁，追問道：“今天，你在樓下的時候，不也要推車嗎？”

“我當時主要是想撞你……”西玥有點招架不住了，決定以攻為守。她撅起嘴，不高興的道：“鐵鍬，你還有完沒完？推個車而已，至於這樣問來問去的嗎？你要是不願意，就把錢還我……”

西玥一連串的質問，反倒讓鐵鍬疑惑盡去。他賠笑道：“我就是問問，沒別的意思。呵呵……我推車，趕緊走吧……”

西玥很不滿意的哼了一聲，繼續帶路。

鐵鍬推著油煎餅車，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

兩人從精神病院的正門，繞到了後面的小門。這裡沒有高高的臺階，只有一條平坦的水泥路和滿地的落葉。水泥路的兩旁，栽著不少財樹。濃密的樹蔭，遮蔽了陽光。再加上這裡沒什麼人，環境顯得很幽靜。

不過，這種清幽在鐵鍬看來，卻透著點陰森。

西玥來到門前，輕輕敲了敲。

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