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變成熾烈白焰、溫度陡升,於冶煉一道大有補益’,而對火道人第二重‘會放大火’的本領,他卻隻字未提。
火道人如釋重負,宋陽也低著頭笑了下。胡大人受命出使,可不是豐隆帝的盲目信任,南理朝廷雖小,但聰明人絕不少,不過論起最聰明的那幾個,其中一定會有胡大人的位置。
火道人之後排著的就是蕭琪了,這次還不等胡大人開口介紹,景泰就問道:“相馬蕭琪?朕聽說過你,從南理選出一匹龍駒,馳騁而來一路威風,可惜,尚未跑到睛城它就完了,死在了十停。”
蕭琪咬牙,卻不敢多說什麼,默默退回了隊伍。
胡大人則恭敬道:“陛下聖明,那又哪是什麼龍駒,不過是匹駑馬罷了,到了十停就再堅持不住,拜貴國將軍厚賜,得了個安樂,算是它的造化。”
居弱之詞讓人氣餒,而胡大人又點向了排在蕭琪身旁的二傻:“他的本領是馴鳥,無論靈雀還是鷹隼,都臣服於他的一聲口哨,為朝見陛下,特意選了一頭我南理的特產大禽,高逾丈八、重逾千斤,爪碎鋼甲如敗絮、喙破青石如粗瓷。這頭大鳥初到貴國,水土不服,抵達十停是也和那駑馬一樣奄奄一息……”
說到這裡,胡大人停頓了片刻,沒再繼續講述,而是直接跳到了結語,對燕帝道:“託陛下洪福,如今那頭畜生總算恢復了回來,又復精神了。”
二傻眉頭大皺,不明白老丞相為啥編出個劉五差點死掉的故事來,可這大殿上的明白人都能聽出他的詞鋒……兇禽和駑馬在十停關都快死了,燕國將軍卻只敢殺馬,不敢傷大鳥。
胡大人罵得是燕人欺軟怕硬。
或許是場合特殊,燕帝並未大怒,目光直視胡大人,語氣清淡:“以前就只聽說過,南理左丞相生了副精明心竅,不想你還講得一口好聽故事。”
胡大人躬身、恭謹:“陛下謬讚,愧不敢當。”跟著起身,指向了下一個宋陽……待他介紹完,景泰臉上又浮起了笑意,顯得饒有興趣,直接問宋陽:“你懂強國之道?”
宋陽應是後,景泰點頭:“這門學問有趣得很,你能從南理萬里而來,想必是靠著‘強國’道理打動了豐隆吧,足見真才實學。”
跟著,也不用宋陽多說什麼,景泰就繼續說了下去:“凡事都正逆兩道,有陽便有陰,你若精擅強國之道,也必會通曉亡國之道吧?。”景泰的笑意愈發濃厚了:“朕想問問你,你的亡國之道是什麼?南理的亡國之道在哪裡?”
此言一出,胡大人勃然色變,轉目望向宋陽,眼神犀利,示意他千萬不可太‘軟’。可南理宮中應變奇快、紅城邊關性子狠辣的宋陽讓胡大人失望了,這次他沒了脾氣,只是躬身回應:“妄談此事殺頭重罪,小民不敢。”
景泰哈哈一笑,揮手道:“朕恕你無罪,說什麼都恕你無罪,但說無妨。”
此刻就連一貫好脾氣的施蕭曉都皺起了眉頭。讓宋陽談論南理的亡國之道,已經是霸道欺人,現在又恕他無罪……宋陽是南理人、要說的是南理滅亡,就算治罪也是將來回國、由南理的官家、朝廷來辦差,哪容燕人恕罪?景泰狂妄了。
宋陽卻像個不知好歹的傻小子似的,得了燕帝的‘恕你無罪’之後,居然挺開心的樣子,轉回頭看了看同伴,目光裡的意思再明白沒有:那我可就說了啊……胡大人不看他、蕭琪愁眉深鎖、倒是阿伊果衝他擠眉弄眼。
景泰呵呵笑道:“要你說你就說,不用看這個看那個,需記得,此間是朕的皇宮,你只要聽朕號令便可。還有,賜你殿上昂首,不用再低著頭講話了,朕看不到你的臉。”
宋陽直起了腰板,這一次沒再猶豫,連想都不想,直接開口:“亡國之道千千萬萬,但要亡得最快、最徹底、最沒有翻身之日,便只有一個途徑。”
景泰開心:“說”
“南理偏居南理一隅,西有吐蕃虎臥、北有陛下的大燕雄踞,南理國力比起兩座鄰國,要遜色得多……而吐蕃和大燕相較,大燕又要更勝一籌。其實不止吐蕃,中土五國之中,大燕為魁。”宋陽突然岔開了話題,一個勁地誇讚大燕。
談論到別國,其他三國使官毫不掩飾不滿,幾乎冷冷地哼了一聲,景泰則笑道:“只說你們南理就好,不用扯上別國。”
宋陽搖頭:“非得扯上不可,否則南理亡得不夠快。”說著,他聲音也隨之響亮:“小民的亡國之道再簡單不過,就是雞蛋砸石頭選那塊最強最硬的石頭……傾南理舉國之兵直出折橋關,北擊天下最強的大燕,憑小小南理,能有多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