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同子敬開個玩笑,子敬莫要見怪啊!”
陳子敬低頭嘆了口氣。“你所言句句屬實,我有什麼要見怪的呢!”說罷,抬手背身,望向遠方雲海,又一字一句道來:“我本就未曾想過要為家計而忙碌終生,我只願過那富貴閒人般的日子,每日賞花繪畫,燈下讀書,同友人閒談賦詩,喝酒賞月。”
如玉與林逋,身後的四言與採蘭皆是低頭靜靜地聽他所言,久久無語。山風吹拂過每個人,撩動衣襬,髮絲微舞,寂靜的山頂只聞到山風微不可聞的聲音。
半晌過後,陳子敬淡淡的聲音才又傳來:“你們看這雲海,似海非海,非海似海。 當真是妙不可言啊!”
眾人抬首,看著近處遠處那飄渺輕盈,如波如海的雲海。好似白浪滔滔,淹沒一眾群山,深溝壑谷皆已不見,只隱約露出點點尖峰,像一座座孤島在海浪中起起伏伏。忽而,白浪湧起,衝上山峰,有驚濤拍岸之勢,朵朵浪花分散濺開。真是蔚為壯觀!
“果真壯觀啊!”林逋看那驚濤拍岸,看那時起時伏,心中亦是感慨萬分,不由感嘆。
“徽之黃山五百里,雄踞皖南山區中。秦時別稱號黟山,相傳黃帝修身地。
崇通道學唐明皇,敕改黟山為黃山。大小奇峰七十二,三瀑二湖廿四溪。
奇險峻壁似華山,雄偉壯麗如泰岱。峰巒清秀勝峨嵋,白練飛瀑比匡廬。
深谷巧石像雁蕩,縹緲煙雲賽衡嶽。三奇四絕冠於世,更有彩池碧如玉。
這雲海,不過是黃山一絕罷了。”如玉雖感於雲海之壯美,但黃山之名絕世,又豈止於雲海一物!這黃山奇景,她定要看遍才算。
林逋、陳子敬略有愕然看著她,半響回味,才各自點頭,心中都想著如玉此話說的也是極對。
是夜,五人夜宿獅林館。
獅林館乃是獅子峰下一座小酒館,亦提供遊人住宿。館周圍綠樹陰陰,夜間山風呼嘯,樹葉颯颯作響。明月當空,懸掛山頭,傾瀉的月光照亮山間,看得清樹影婆娑,芳草悽悽。
如玉獨自一人,披上外衣,漫步館外山路之上,遙望一輪圓月。今夜是是十五了吧?如玉暗想。
漫步來到一塊圓滑的岩石邊,傾身坐下。
來到宋朝已有一段時間,從最先的彷徨無措到如今的來之安之,期間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物。一身孤傲的殷沁河,神秘高貴的韓元休,瀟灑如風的林逋,冷麵威嚴的龍旭,色膽如天的李明鳴,傷心欲自盡的採蘭以及現今相熟的陳子敬,一個個皆是實實在在存在於這大宋王朝,眾人均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親人,即便如採蘭,她的父母亦是一抔黃土掩埋在大宋的土地之上。可是,她的家人,她的父母親呢?明明在世,卻相見不得;明明想見,卻無法回去。萬般無奈唯在此。
望著那一輪圓月,那月中的嫦娥可是寂寞?廣寒宮是否真的廣闊寒冷無比?“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她這個實實在在的現代人卻不僅見了這古時的明月,亦見了古時的人,見證古代的生活。這是她的幸,還是不幸?
如玉從冰涼刺骨的圓石上起身,緩緩跪下,雙手合拾,虔誠而真摯的朝那皎潔的明月拜了一拜。“爸爸,媽媽,女兒對不起你們,不知是否還能在你們身前盡孝。希望你們一切安好!”
身後傳來輕淺的腳步聲,如玉側臉望去,是林逋。夜間山風呼嘯,林逋不曾入睡,便同如玉一般起身出來,卻正看到如玉朝明月而拜。遠遠望去,月光傾瀉在她的側臉,看到她眼角流露的真情切意,不由腳步上前,卻不想,腳步聲驚動了如玉。如玉聽到輕輕的腳步聲,轉首看來,乃是林逋。
林逋眼眸真切,流露著淡淡的擔憂。“你在做什麼?為何朝月而拜?”
如玉站起身,面朝林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其中夾雜,唯有自知。“沒什麼,只是想起了父母,便朝月而拜,為遠方的父母祈福。”
林逋沉默半晌,步到如玉方才所坐的圓石邊,撩開衣襬,坐了下去。圓石之上,果然冰冷!“你幾乎從未說過你父母家鄉之事。”
如玉亦隨身坐下,二人靠的極近,都能感受到彼此身上那淡淡的暖意,將如玉心中冰冷的寒意暖化些許。“是嗎?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林逋不言,只靜靜地等待下文。
如玉面嚮明月,看著月中那被喚作桂樹的陰影,聲音輕柔,帶著無限思念。“我的家鄉在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很遙遠,很遙遠,遙遠到從這兒根本找不到。那裡同這裡不一樣,包括衣食住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