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遇上真正看透的人,卻無法這麼輕鬆的應付過去了。“娘娘不覺得昭夫人的舉動太過沒道理嗎?”齊雲在一旁伺候瞳兮修剪盆栽。
瞳兮啞然,回頭看了齊雲良久才道,“還是姑姑細心。我同慕昭文素無深交,她於此時這般熱心的幫我,不得不讓我有所顧慮。”
“娘娘以為昭夫人的心思到底是什麼?”
“她想出宮讓我幫她,所以才這麼熱情的幫我,可是以我看未必如此簡單。”瞳兮輕輕的仔細的端詳著眼前的盆栽,考慮從何處落剪子。
“奴婢看昭夫人的神色並無特別愉悅之色,說起皇上時,雙眼含怨,似乎並沒有她說的那般雲淡風輕。”
“正是,有時候不注意時,她看我的眼神,也讓我有些毛骨悚然。所以我不得不懷疑,這當頭推我出去,豈不正好是風頭正健的賢妃和純元夫人的靶子,三個人鬥來鬥去,得益的卻不知是誰。再者,我要是送她出去,斷然是了了一樁心事,可是這事萬眉兒做來豈不更容易,她為何獨獨找我這個沒用的人,如果此事敗露,只怕我令狐一族都要被她牽連。”瞳兮自己說起來也有些後怕。
當時被慕昭文的決絕和孤苦打動,事後細細思量卻發現裡面的問題多了去。“姑姑,是不是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瞳兮凝視著齊雲,“你去打聽打聽,昭夫人對她小產的事查得怎麼樣了?就算對皇上不再上心,可她孩子的大仇未報,怎麼就甘心出宮去了?”
待齊雲去後,瞳兮有單獨吩咐了束帛和玄纁去查此事,對齊雲她已經開始有些不放心,因為齊雲知道得太多,宮裡的大小訊息她都瞭如指掌,瞳兮當初依賴她,沒覺得什麼,可是至從她去後,才明白玄纁和束帛要在宮裡掌握同樣的訊息卻是萬般艱難,瞳兮才驚覺,齊雲的神通是不是太廣大了些。
只是她不願意想齊雲的主子另有其人,這實在是太可怕的一件事。
可是令瞳兮頭疼的事還不止這些。
午睡剛醒,就有人來稟瞳兮,說是玄纁在守真堂同人吵了起來。瞳兮皺皺眉,守真堂算是宮裡的內庫,各宮缺了物件都是去那裡領,玄纁在哪裡同人吵什麼?瞳兮午睡起來,還有些犯暈,只道:“讓齊雲去將玄纁帶回來。”
“正是齊雲姑姑和束帛姐姐讓奴婢來回娘娘的,玄纁姐姐被賢妃扣了下來,皇上也知道了。”這是彤輝宮的下等侍女惠爾,瞳兮本就奇怪,怎麼玄纁出了這事,卻不是齊雲或束帛來告知自己。
可是問惠爾,她是十問九不知,瞳兮只能登輦去了守真堂。一進去就看見天政帝皺著眉不耐煩的樣子,甚少見他這麼喜怒形於色的。
玄纁倒沒怎麼受罪,只是兩個內侍架著,還一臉不服的模樣,見瞳兮到了,眼淚頓時滾了下來。
萬眉兒見瞳兮到了,展顏一笑,“貴妃姐姐怎麼也來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可賢妃姐姐與臣妾入宮時日尚淺,制定宮制時難免有些拿捏不準的地方,真是對不起貴妃姐姐了。”
瞳兮自如的笑了笑,看來她們是要殺雞儆猴了,找自己這個貴妃開刀。
“其實玄纁姑姑為貴妃姐姐取血燕這也是慣例,可是這宮裡上下都在為京畿的百姓納捐,所以像血燕這般昂貴的補品,賢妃姐姐同臣妾商量,最近一年就免了,算是合宮上下為百姓做的一點子事。所以守真堂實在沒有血燕,可玄纁姑姑偏要說這裡的太監狗眼看人低,私自藏了要給臣妾和賢妃,這可真是冤枉,姐姐如果不信,讓人去臣妾的毓德宮搜搜便知。”
至此瞳兮算是完全明白了,玄纁看來的確是犯了大錯,在這當口去要血燕,豈不是說貴妃一面捐著錢財,一面又在大量耗費麼,一兩血燕的價格可夠普通人家三口吃上一年了。二來,玄纁還出口詆譭了賢妃和純元夫人。
“貴妃姐姐的品級在臣妾等人之上,姐姐的奴婢臣妾等自然也不好管教,只是這宮規剛立,如果不能一律懲治,妾身等以後還怎麼掌管這宮廷,所以還請皇上定奪。”獨孤思琴走到天政帝的面前昂然跪下。
她與瞳兮自然是做不了朋友的,從太后因瞳兮“傳染”而死的那天起,獨孤思琴就註定了與瞳兮的勢不兩立,她最怕的便是瞳兮與萬眉兒聯手,自然是要先尋了瞳兮的晦氣。
瞳兮還沒來得及開口,獨孤思琴就請了天政帝表態,乃至不給她一個大義滅親的機會,護短的帽子看來她是怎麼也脫不掉了。
“這都是臣妾嘴饞的緣故,臣妾願罰奉一年以贖罪過。”瞳兮也輕輕的跪下,雖然心裡憋屈,但現在卻不是該反駁的時候,自己一天不倒,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