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開mén見山說話更好,而且首先說開了的還是他自己,話自然不可能說得那麼明顯lù骨,但話裡話外透lù出來的意思,想必只要凌巴不是一個傻蛋,那些傳言也不全是虛言的話,凌巴都能夠聽得出來,而看凌巴的反應,顯然也確實聽出來了其中三味,不過凌巴思量的目光打在他的身上,想起方才那般“直接”,卻讓他少了幾分從容,許多話擺在檯面上講,反而就沒什麼意思。
只是鄒靖不知道,凌巴本來就是不走尋常路的,說的直接反而比兜圈子大半天不到正題要更好,至少這樣顯得更有誠意,只是凌巴不想這麼快就在對方面前lù了底,要想在兩人的對話中掌握主動,就不能夠心急,是以顯得很是穩健,畢竟現在說起來,是對方主動,而自己是被動接受的,凌巴沒想過要化主動為被動,卻有想過藉著主動為自己所用。
仔細觀察著鄒靖,凌巴暗自點頭——這果然也不是一個凡人,凌巴對自己的眼神還是很自信的,這很符合“用眼神殺死人”的特質,而在凌巴那如有實質的目光下,鄒靖卻仍然是安然端坐,不管這只是表象還是實際便是如此,都能說明此人不簡單,至少不是徒有虛名;再想一想,這一次這個劉幽州派左右手鄒靖來拜會自己,看起來是對自己的重視,其實更多是為了派一個有眼sè的人過來好探查一番自己這個人還有自己這邊的虛實,鄒靖無疑也是凌巴所能夠想到劉虞手下最適合的一個人選了。
心裡面想著,凌巴表面不動聲sè,而是笑笑道:“能得劉幽州看重,真是凌某人榮幸之至,和劉幽州這等人物結jiāo,也是巴的心願,如今承méng抬愛,到時受寵若驚啊。不過就怕凌某粗人一個,往後若是有不知禮數的地方,還要請多多包涵。”話裡意思謙遜十足,而且廢話一大堆,但其中最重要的、這便是在示好了,相信鄒靖有心一定聽得出來。
鄒靖果然聽出來了,眼前一亮,那一抹亮sè卻是稍縱即逝,不過還是被凌巴捕捉到了,凌巴高深莫測的笑笑,卻反而有些明白鄒靖以及那個劉虞如今的處境了。
實際上,現在身處幽州的劉虞,卻是整日顯得很不安,這不安不是來自於那久剿不滅的黃巾賊軍,反而是趁勢而起的公孫瓚,尤其是最近公孫瓚有著出兵北向的意向,雖然這其中少不得也有劉虞自己的原因——劉虞對待幽州北那些少數民族多采取懷柔政策,奈何有些人狼子野心,他這溫和政策反而被有心人加以利用,趁機叛逆而起,劉虞兵事實在不通,奈何不得這些人,而所在幽州治所又在偏北,無奈只能夠向公孫瓚求救,卻因此而得知了公孫瓚有建立一支專mén騎兵jīng銳的意向。
本來建立這支騎兵對於抗擊北方少數民族叛逆自然是有好處的,劉虞也不會不允,但他卻也不傻,明白這種軍隊事情很多時候就是一把雙刃劍,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才是真正安全放心的,而自己若是任由那公孫瓚掌握兵權,哪怕只是這支騎兵jīng銳的指揮權,後果會是什麼樣也讓人難以預料,如今漢室威嚴因為黃巾起義已經受到了嚴重挑釁,漢家江山統治權正處於風雨飄搖中,劉虞身為宗室,受到的影響更加大,不管是在聲望還是在實力上,如今幽州內抗擊黃巾主力如日中天的公孫瓚卻都要遠遠超過了劉虞,所以劉虞現在心裡面是充滿了危機感的。
但他卻沒有辦法,現在幽州兵事統統歸公孫瓚統一指揮,也就是說兵權基本都在他的手上,劉虞也不敢貿然收回來,而且經過了這一年多兩年的功夫,那能不能夠收得回來還在兩可之間呢。
萬一他要是暴lù了自己的意圖,被公孫瓚發現了,惱羞成怒之下說不定先斬後奏了這個一直和自己不太對付的上司,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現在的劉虞,真有些怕啊,怕的同時還有些後悔,與其現在“養虎為患”,不如當初就不應該聽盧植的,將公孫瓚扶持起來,還任由其發展壯大,手下鄒靖領兵也不見得就會比他差多少,反而更值得信任。
“劉幽州會不會想太多了?破虜校尉對大漢忠心耿耿,劉幽州既為宗室,又是朝廷正是冊封的幽州刺史,所謂名正言順,破虜校尉怎麼可能對劉幽州不利?”從鄒靖的口中,對於如今劉虞的大致處境尤其是他心中的一些隱憂瞭解清楚了之後,凌巴顯得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不過這只是表面,從心裡面,他倒是肯定了劉虞的“猜測”,這老傢伙還不算太笨,知道這公孫瓚看起來忠心,其實心還是tǐng大的,只不過沒到機會表現自己,從xìng格上看,這人也不是一個甘於久居人下的人,對於幽州這塊幾乎到嘴的féiròu,會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