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慌不迭接過,瓶中沉甸甸的,他心中頓時樂開了花,連連笑道:“李將軍第一個就來拜訪我,還記得給我送藥,咱家實在榮幸之至,不如進去坐一坐,咱家也好奉杯茶。”
李清點點頭,“那就打擾公公了!”
李靜忠與高力士不同,他在外沒有府邸,就住在東宮內,他是李亨的貼身太監兼大管家,待遇也最高,在東宮外圍建築群裡有自己一個獨院,十幾間屋子。還有幾個宮女專門服侍,進了客堂,李清掃了一圈,房間內佈置得金壁輝煌,極為考究,琉璃瓶中插著模擬地玉樹瓊枝,檀木桌上擺著幾隻水晶盆,盛滿胡瓜香果。正面牆上掛一副長安盛世圖,就連裱畫用的框,也貼滿金箔,比起高力士的清淡,李靜忠的房內更多了幾分爆暴戶的庸俗
“李將軍來找咱家可有什麼事?”
關上門,李靜忠笑容消失。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
“李公公果然是聰明人,是有關太子之事,請你轉達。”
於是,李清便將事情的經過詳詳細細向李靜忠訴說一遍,最後取出崔翹的冊子遞過去道:“這是大理寺卿崔大人給太子殿下的,也就是今回李林甫欲收拾之人。”
李靜忠專注地聽著,他地眼神越來越震驚,從去年至今,太子被李林甫步步緊逼,幾乎一天也沒消停過。先是柳升坐贓案,京兆尹韓朝宗被貶。李適之被罷相,好容易出個海家走私案扳回了局面。解決南詔問題,還使太子微微佔優,但一轉眼又出來個杜有鄰案,他是太子的岳丈,情況又要比柳升坐贓案嚴重得多。
“不行!此事得立刻報告太子。”
想到此,李靜忠急忙道:“李將軍請稍坐,我去給太子說一聲,若有必要。太子還會召見你。”
他也不等李清回答是否願意,一轉身便急急慌慌跑了。既然人已在東宮,李清知道太子見他是必然,雖然彼此有些尷尬,但醜媳婦早晚還得見公婆。
果然,不一會兒,李靜忠的腳步聲再次在院子裡響起,他推開門,向李清招了招手,低聲道:“李將軍請隨我來,太子殿下要見你。”。
還沒走到太子的寢宮,便聽見幾聲清脆的碎裂聲,不用說,一定是李亨在摔杯子了,看來李亨也是剛剛從自己口中知道此事,他也不禁為太子黨的情報體系落後而擔憂,從二人被抓已經過了五、六個時辰,這段時間內居然沒有任何人得到訊息嗎?若是李林甫,早就佈置完了對應之策,可見李亨確實不是李林甫地對手啊!
走進寢宮,李清再一次見到了曾和他翻臉,將他趕出東宮、趕出居所的太子李亨,只見他面色慘白,兩隻眼睛半閉著,渾身彷彿充滿了疲憊,他手按著頭,正頹然無力地坐在寬椅中,地上,幾個小太監手忙腳亂地收拾著碎瓷片。
李清上前兩步,左膝跪地向李亨行個軍禮道:“李清參見太子殿下!”
聽到李清的聲音,李亨抬起疲憊的眼睛,聲音嘶啞道:“免禮了!快快請坐。”
他嘆了口氣,勉強打起精神笑道:“你回來後,怎麼現在才來看我?”
李清剛剛坐下,見李亨如此問,又趕忙站起來歉然道:“內子身子不好,需要照顧她,所以不及來拜見殿下,請殿下恕罪。”
李亨點了點頭,“說說罷了!你妻子的情況王妃已經告訴我了,聽說是學騎馬摔下來,以後可要當心啊!”
“多謝王妃在微臣不在之時替微臣照顧家人,李清心中感激不盡!”
李亨笑了笑,擺擺手示意坐下,“我昨日上午進宮參見皇上,建議任命你為太子左衛將軍,但皇上卻不同意,聽他口氣是要將你外放,可是你自己提出的?”
“是!是為臣提出去西域建功立業,畢竟微臣資歷太淺,久留京中恐怕會招人非議。”
這時,寢宮內人陸陸續續退下,只剩李清和太子李亨,李亨向李靜忠使了個眼色,李靜忠會意,將寢宮門慢慢關上,房間內的光線便立刻暗淡下來。寢宮內很安靜,兩人都沒有說話,李亨目光閃爍不定,他似乎在想什麼,但又不時抬頭注視著李清,最後,他終於低聲道:“這件事是你最先發現,想必你也思考過,卻不知你可有什麼對策?”
此事李清早胸有成竹,他微微一笑,便坦言道:“此事我建議太子殿下先找皇上述說,無論如何,當面將事情說清,總比掖著藏著,再彼此懷疑猜忌要好得多,我想皇上也不是糊塗人,或許他會利用這件事做些文章,但只要彼此消除戒心,最起碼殿下的太子之位不會丟。”
李清的建議正合李亨的心,他也是抱著這個想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