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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的溪水,潺潺而流,將岸上人的身影柔化成泛著漣漪的兩道,步步相隨,幽意依依。

緊跟著一個下滑音,轉為高昂,由急至緩,大疏大密、大起大落。

月下清溪依舊,但昔日攜手漫遊的人卻已化成了杯觥黃土,風起,沙迷,可有人墳前澆酒,可有人清明上香?殘葉尚知暮,涼骨可知寒?

喻意於情、欲言不言,喻情於琴,悠悠不止。

沉魚在院中用心的彈。

潘方在屋上專注的聽。

夜幕逐漸輕薄,天邊透出曦光。

連綿未絕的琴聲中,已是一夜。

而江晚衣,一夜未歸。

第三部 亂起

所謂成長

在每一天、每一個細節裡鮮活

彷彿從水中伸出的藤蔓

盤旋著、糾結著、擴延著……

原來,那個人

才是我——最最真實、最最完整的我

第十章 程亂

酒罈在屋簷上打了個轉,骨碌碌落地,砰的一聲,摔個粉碎。

因這一聲異響,姜沉魚停指,淡淡的影子籠過來,抬頭,發現潘方不知何時已從屋簷上下來了,正立在前方。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錯,潘方忽的伸手按住琴絃,沉聲道:“夠了。”

姜沉魚莞爾:“你覺得心情可好些了?”

潘方注視著他,深邃的眼底有著難以辯解的情緒:“是不是如果我不喊停,你就一直這樣彈下去?”

姜沉魚歪頭故意做沉吟狀,眼見得潘方目露愧疚之色,忍不住一笑,推開琴站了起來,緩緩道:“我不停,乃是因你沒有悟,而今你命我停,可是真的悟了?”

潘方臉上閃過一抹異色,像飛鳥掠起的波瀾,淺淺盪漾,依依消散,最後自嘲般地笑了笑:“我是粗人一個,談不上悟不悟的,不過有兩件事情,我知道的很清楚。”

姜沉魚挑起眉毛。

“第一,頤殊不是秦娘。”潘方望著遠處的天空,曦色初起,他的臉龐在亮光裡無比清晰,一字濃眉向上緩揚,眼窩處略有深陷,鼻子直挺,唇角堅毅,表情凝重,但目光卻又帶著柔和,在此之前,姜沉魚從沒見過哪個男子,能將剛毅與溫柔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特質融合的如此完美。

潘方轉身,將目光對準她,一字一字道:“我絕對不會混淆二者,也絕對不會用誰來代替誰。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因此大亂陣腳,而忘記了此趟出行的目的。”

姜沉魚咬住下唇,他如此坦誠,反倒令她慚愧。其實,昨夜她之所以不對頤殊他們解釋他為何會落淚,有部分原因就是希望這一驚乍之舉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