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知道的地方。
如果我走了,你還會開心地笑嗎,我走了,你還會記得我嗎,記得你曾經有個在睡前總要被你抱在懷中的弟弟,還有那輕柔而堅定的誓言。
父親的態度很猶豫,他不甘自己辛辛苦苦才剛有起色的事業就這樣遭遇夭折,可是他也不願意大娘的要求,將我永遠逐出辛家。
那晚,大娘走出了父親的房間,我才敢悄悄的走進去,父親一夜的銀髮讓我揪心不已,我從來沒有看到那樣失落和絕望的父親,佝僂著背,坐在紅燭前,頹廢地呆呆的垂著頭。
我突然很開心,因為我覺得,我在父親心中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我站在父親面說,一臉平靜地對他說。
父親,這幾年我過的一點都不快樂,在辛家雖然衣食無憂,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真正看得起我,雖然你和大哥給了我很多溫暖,但是永遠不夠,如果你愛我,就讓我離開。我不想再在這裡受到煎熬。
父親,我本不屬於這裡,你何必要強留。
如果你的目的只是讓我母親寬心,讓你自己不要有愧於我,那你就錯了,你怎麼對得起我母親,我母親當年沒有強硬的要求你要給她個頭銜,沒有奢望任何辛家的財產,她又怎麼會認為我得到了物質的滿足就會幸福了?
父親,你不能給我母親倖福,你就成全我了吧。
讓我走吧。
父親,我走的事不要和哥哥說好吧,就讓我安安靜靜地走吧。
父親想了一夜,我在房內站了一夜。
第二天,一個商旅模樣的女子來到辛家,她一見到我父親就焦急地詢問出了什麼事,想必,她和我父親一定是舊識。
父親像是很信任她,最終他將我領到那美麗女子的面前對我說。
驥兒,以後你就跟了他吧,雪見姑娘會照顧你的。
我抬頭,看著那女子,雖然幹練異常,但那凜冽的眼中卻帶著絲絲溫柔看著我。
我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夜晚,四下無人之時,我跟著雪見走了,我看到父親的背景漸漸消失在黑暗中,我突然一下子不捨得起來。
父親,哥,對不起,我走了。
雪見的身後還有一個胖胖的男人,看起來非常的舒服,他對雪見姑娘非常好,照顧的很周到。
我被雪見帶到了一個沙漠的客棧,我不知道雪見怎麼會經營這樣一家沒有任何經濟效應的客棧。但是我無權問。
我來到客棧,是一個午後,陽光正豔,我並沒有從離家的悲痛中緩過神來,只是坐在胖叔的坐騎上,一臉的空洞。
哎呀呀,那個該死的老闆娘,每次都罰我,我放了什麼錯,該死的,總有一天我會報復回來的,哎喲,郭三你別老吃著東西在我眼前晃悠,我看得眼饞,趁著老闆娘不在,你快給我嘗幾口吧。
還沒到院子中,這樣一聲熱鬧的聲音突然傳入我的耳朵,我驚詫地緩緩看到聲音的主人。
他和我同樣大小,雖然面目普通,但是眼中的靈氣卻比的天上的耀日還要奪目。
他穿的很粗陋,頭上還頂著一盆水,靠著牆壁站得一臉委屈,他的面前有個大他幾歲的人,正啃著一個黃色的東西,得意地看著他。
那男孩眼中的鬼靈精氣讓我覺得好奇,雪見就從我身後走了出來,對這那男孩怒吼。
尹玄,你又在講我壞話,再該我站一個晚上,不準吃飯!
我被嚇到了,第一次聽到雪見這樣暴跳如雷的聲音,我突然覺得雪見只是裝出來故意嚇那孩子的,因為憑著雪見身上獨特的幹練氣質,她絕對不會是這樣一個刁蠻粗俗的女子。
只是,那個叫尹玄的男孩突然臉都塌了下來說道。
頭可斷,血可流,飯絕對是一頓不可少。老闆娘我錯了,你罰我其他吧,千萬別罰我餓肚子啊。
那誇張的表情,突然讓我有種想笑的衝動。
尹玄總算是注意到我了,他看著還在坐騎上的我,突然停下了說話,愣愣地看著我,我也那樣向他投以溫柔的微笑,然後他也笑了。
笑得片刻,我突然驚詫地看著他。
那笑容既陌生又熟悉,善意中帶著溫柔,簡直和大哥的笑容一模一樣。
這樣一個笑容,讓我想到了大哥。
大哥,不知道你現在可否,你有為我的離開而傷心嗎?
大哥,我好想你。
那天夜晚,我走入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並且在那個房間的床被你,哭了整整一晚。